千灵韵看着他,双手紧紧地环抱着孩子,仿佛在保护仅剩的温暖。
她摇了摇头,长发在风中轻轻飘扬,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与沮丧。“你的骄傲与倔强,我是知道的。”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但豫州不比京城,你可曾想过这将如何影响,咱们白洺的未来啊?”
她的疑虑如同夜色一般浓重,而德凌风的脸上却掠过了一丝坚强的光芒。“记住,千灵韵,无论是在豫州或是京城,我们德家的血统都不会受到质疑。”他的话语充满了信念,“若非正直,何以立身?”
千灵韵默默地看着他,心中的波涛不免荡漾起来。她知道,与这个男人并肩而行,是既温暖又孤独的旅程。“但最终,我们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的孩子,不是吗?”她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既是疑问也是肯定。
德凌风轻轻地摊开双手,像是要拥抱整个世界,却又轻易地放下,就如同他试图放下心中的重负,“行了,你就不要说话了。”
他缓缓举起右手,无奈地从前额横扫过长发,微微地摇晃着,那手势中既透露着无奈也带着一丝疲惫。
他叹了一口气,眉头微皱,目光定格在千灵韵紧抱的孩子身上,“这是去就藩,又不是去流放。”他的话语轻飘飘的,仿佛随着马车外流淌的风声一起消散。
千灵韵紧闭的唇角轻轻颤了一下,她的目光倏然变得坚定,那眼神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什么都不肯说。她白了一眼德凌风,随即用力地抱紧孩子,深怕他会从她的臂弯里溜走。
她转过头,用力盯着德凌风,那眼神中既有不屈也有挑战,“哼,姓德的,你就心大吧,保不准哪一天,你家老三就得宰了咱们一家,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真到了那个时候,老娘我带着咱家白洺就往千家跑,你就自己留下吧。”
她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针一样扎进德凌风的心里。
德凌风只是撇了撇嘴,试图用轻蔑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他缓缓抬手摆了摆,好像在驱散一只烦人的苍蝇,“好了好了,再啰嗦,一会儿孩子该哭了。”
他的手指随即停留在嘴唇前,仿佛在提醒千灵韵注意声音的大小。
他的动作中透出了一种温柔,却又隐藏着坚定的决心,似乎已决定无视任何反对的声音。
在这一刻,在京城留守的德凌济也得知了德凌风进京的消息。她端坐在书房内,双手交叠于桌面上,眼神深邃如古井,她知道这个消息对于她,意味着什么。
“席崎,舞阳侯一家,现在在哪里?”德凌济语气淡然,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羊毫,沉静的目光从文卷上移向面前的男子。
她的双眸如秋水般宁静,却能洞察人心。席崎心中一紧,立刻踏前一步,他的腰板挺得笔直,恭敬而不失壮健的身姿在书房内显得分外醒目。
他低头拱手,声音中透着几分犹豫,“禀都督大人,舞阳侯的管家,兴许正在找客栈呢。”
德凌济的眉头微微皱起,那份皱纹中似乎藏着对家人未来的种种深思与忧虑。
她缓缓站起,宽大的衣袖轻轻划过桌面上的文书,似在整理思绪。“你去带一些人,帮舞阳侯一家,找一个大一点的客栈吧。”
她的声音平淡如水,却有一种不容违背的坚定。德凌济微微侧身,向窗外望去,外面京城的街道正熙熙攘攘,人群中谁也不知道这个家族即将面临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