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白龙尴尬地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眼神躲闪,不敢直面母亲的目光,低沉着声音问:“母亲大人,这般深夜,您尚未入睡吗?”
德凌济的面容在微弱的烛光中显得严峻,嘴角的轻蔑似乎更加深了几分,“哼,你这孩子,早已非昔日之幼子,作为直州都督,居然沉溺于夜色之中。”
她缓缓地拄着龙头杖,一步步朝德白龙走来,冷漠的眼神中藏着丝丝担忧与不满。她的步伐稳重,落地之声伴随着她的气场,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德白龙看着慢慢逼近的母亲,心底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手中的玉佩不自觉地被他握得更紧。“孩儿确实夜归,但并未如您所想。。。”
他试图解释,声音却因紧张而变得颤抖。德凌济站定,她那双穿透人心的眼睛锁定着儿子,“夜归便是夜归,还有什么好辩解的!你到底去哪里了?”
她的声音严厉而有力,回荡在宽敞的殿堂内,似乎每一个字都带着震慑力。“快和母亲说,你究竟去了何处!”
她再次质问,龙头杖微微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母亲大人,您就别问了。”德白龙嘴角抿着一丝苦笑,语气里透出几分无奈。
他的目光游移,不敢直视德凌济那锐利如刀的眼神。
德凌济却未置可否,只是那双目中的质疑似乎更甚,眉头紧蹙,她步伐未停,一步步逼近,那龙头杖在地面上沉重的敲击声让德白龙的心跳也随之加重。
他喉结滑动,像是在咽下一颗难以言喻的苦涩。
“什么?”她的声音升高,愈发不悦,仿佛在挑战德白龙的底线。
“你这孩子,翅膀硬了是吧?”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杖头,透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旋即,她抬头,望向了门外,一声令下,犹如震撼心灵的雷鸣,“来人啊,把这个逆子,给老身拖下去,家法伺候。”
声音一落,两名家丁迅速从暗处显露身形,脚步铿锵有力,向德白龙逼近。
他们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对准了德白龙,双手已经准备伸出,意图将他拖拽而出。
德白龙如梦初醒,从那种迷茫的状态中恢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单膝跪地,双手按在冰冷的地砖上,脸上的傲气已经荡然无存。
“母亲大人,我错了!”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颤抖,那跪姿显得无比卑微,“我这就说,我这就说。”
端都郡公德凌济,担任执权,虽然看起来为人慈祥和善,但对于子嗣,却很严厉,其家法丝毫不逊于德义庆定下的宗法,据传,当他们还小的时候,背书少一个字,就要罚跪半个时辰。
而后,身为端都郡公子孙,不管你是二阁执事,还是直州都督,见了德凌济这个母亲,就必须要乖得像一个孩子一样。
德白龙紧咬着下唇,他知道此时任何的狡辩都是徒劳。“母亲,孩儿只是外出走了走,实在未有过甚行动。”
他凝视着母亲,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寻找一丝宽容。
德凌济却似乎并不买账,叹了口气,眼神中掺杂了失望,“堂堂一个直州都督,难道仅是夜游吗?”
她的话如同重锤一般敲打在德白龙的心上。
“母亲,孩儿认错。”德白龙最终低下了头,不再有任何辩解的意图。德凌济看着低头认错的儿子,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换成了深深的无奈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