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桑宁听不懂赵灵杰的安抚,她只知道自己刚刚挨打了,很痛,她要这个打她的人被打死!
她根本不搭理赵灵杰,扭头冲景飞鸢呜呜道,“打死!打死!”
景飞鸢盯着赵灵杰,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这个人,真是恶心极了。
明明那么狠毒的打了女人,还能舌灿莲花说什么“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呵,听着都令人作呕。
作呕的不止景飞鸢一个。
秦太后也被恶心坏了。
她袅袅婷婷走上台阶,站在景飞鸢身边,睨着赵灵杰,凉凉开口。
“你娘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认识,还喊什么王妃?本宫瞧你能考中举人,也不像是没脑子的,你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摄政王妃,你媳妇周桑宁是摄政王昔日的女儿,你娶了周桑宁,你就得随周桑宁一起叫王妃一声娘,懂不懂事?”
“……”
赵灵杰蓦地看向秦太后。
他不认识这个贵人是谁,可是既然能自称“本宫”,那就一定是皇宫里的一宫之主!
再看这贵人身后跟着个七八岁的孩子,那么,此人大约就是太后娘娘,只是刚刚从贵妃升为太后,又太过年轻,所以还没改口自称“哀家”,依旧自称本宫!
面对太后娘娘,赵灵杰哪里敢还嘴?
他立刻跪地磕头请安,“小生赵灵杰,叩见皇上,叩见太后娘娘——”
秦太后抚着鬓发嗤笑,“既然要请安,那就得礼数周全,你瞧你是不是漏掉了一个?本宫身边还站着你娘呢,赶紧磕头喊娘啊,丈母娘也是娘,你说是吧?”
“……”
赵灵杰脸色一僵。
他下意识抬头望着景飞鸢。
他内心深处自然是极其抗拒给景飞鸢请安的,可是他这卑微之人,哪里能与太后娘娘作对?
太后娘娘让他喊娘,让他磕头请安,他敢不听吗?
赵灵杰死死抠着地面,咬紧了牙关,然后屈辱地磕头,给景飞鸢请安,“岳母在上,恕小婿方才失了礼数……小婿给岳母磕头请安了。”
秦太后看笑了。
昔日夫妻俩,一个和离之后转身嫁给了二十八岁的摄政王,一个转头迎娶了十二岁的小郡主,如今当妻子的成了丈母娘,当丈夫的成了女婿,还得磕头请安,这画面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笑。
秦太后啧了一声,慢慢说道,“喊娘就喊娘,喊什么岳母?你是觉得娘这个字有些烫嘴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觉得烫嘴也是应该的,毕竟昔日喊娘子,如今喊娘亲,一字之差,意义却天差地别,也是为难你了。要不然,你跟周桑宁和离了吧,离了就不用这么为难了,离了你就能挺直脊梁了。”
景飞鸢听着秦太后讥讽赵灵杰,满心愉悦。
她侧眸对秦太后说,“娘娘,您这也太为难人了,您居然让他跟周桑宁和离,您难道不知道他如今已是丧家之犬,无处可去,就指望周桑宁给他一口饭吃吗?他哪儿敢跟周桑宁和离啊,和离了,您让他喝西北风去吗?西北风可不顶饱,会饿死人的。”
景飞鸢低头看向跪着的赵灵杰,又说,“娘娘,您别以为赵举人他真有看起来那么清高,他那都是假清高,演出来的,不信娘娘您看他敢不敢有骨气的扭头就走,跟周桑宁和离。”
秦太后笑出了声。
她指着赵灵杰说,“赵举人,你丈母娘说你没骨气呢,你要不然争口气,立刻站起来扭头就走?”
“……”
赵灵杰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将脆弱的唇咬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