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攻打江夏黄祖,具有一定正义性,可谓师出有名。
张定说着看向黑熊,主动承认:“彭城南郊草料场储量庞大,守卫疏于防范,不难得手。”
这草料不是冬日取暖的草料,是给大军马匹储备的草料,即为刍稿。
刍稿是田税、徭役人头税之外另一个主要税种,就是缴纳可以喂食牛马的草束。
最优秀的刍稿草束是盛夏暴晒的青干草,其次才是其他牛马爱吃的草。
陈阳听了,疑惑询问:“若是渠帅走了,徐淮之间再无异动,岂不是会遭受朝廷猜疑?若到许都,前后阻截,又当如何是好?”
陈阳有些畏惧朝廷抬头望着黑熊,张定见他这模样直接给了一肘,肘在陈阳侧肋,险些被肘翻。
张定历经尸山血海,本就看不上运气好突然翻身的陈阳,也不加掩饰:“汝这黄口小儿怎知渠帅韬略!”
陈阳不敢发作,低着头。
黑熊又给自己碗里舀了半勺浓茶,混着轻轻摇动木碗,垂眉看打旋可乐一样茶汤,不由露出笑容:“我去许都自有用意,也都宽心,不会做无谓的冒险。”
大不了宣良出面,给曹洪分出一些财物,将明面上委托曹洪买马的事情谈好。
这样离开许都的时候,也是合法的身份。
张定将碗里茶汤饮尽,双手捧碗递到黑熊面前讨要茶汤,嘴上说:“渠帅不必在意这等小儿,凡做大事,岂有不冒风险的?”
“渠帅如我再生父母,我岂会质疑!”
陈阳远离张定挪了挪马扎小凳,才说:“我非惧死,就是担心渠帅安危。”
“又是个逞口舌之能的!”
张定斜眼打量,若不是心疼碗里浓茶金贵,估计就一把泼到陈阳脸上。
黑熊敲了敲桌案,张定才老实坐端正,随即就提议说:“渠帅,补充水手后就起航向上,赶在天黑前抵达吕县。”
说着他抬头看桅杆顶端的风向标:“逆流顺风,午前出发,可行百余里。”
中原水系河道并不是很宽,好处是流速平缓并无什么坚石暗礁,所以只要船不是太大,夜航的风险比南方小一些。
黑熊听着感觉这个张定挺有心思,知道自己不放心宣良。
去烧彭城草料场,怎么能放任运船距离太远?
运船北上吕县,夜里再行船去彭城,这段水路就好走很多。
反正宣良会同意的,衣锦还乡看一看乡亲就行了,难道不顾使命,还要大办三天三夜流水席?
拿定主意,不久就见宣良引着十几条小船走下邳护城河水系渐渐靠近。
安排张定去传达计划,黑熊留在船上观望宣良选拔水手、分发安家费。
徐州五铢钱依旧通行,安家费以五铢钱、粗帛为主。
船上布帛多是上等货色,直接发给水手当安家费只会害了对方家人。
什么身份就得穿什么级别的布料,穿的太好,被打死都是活该。
就现在下邳的商业,给上等丝帛,也很难兑换到粗帛、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