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娅在入宫之前已经被夏家兄妹细致教导了该如何应对皇帝的发话,走过场地完成了该端的架势。
北狄有专门的使臣说正事,她只是负责来玩儿的,夏和山被特令全天候护卫公主,这话刚传出应乾殿,就入了夏和鸢的耳朵里。
“李卿朗该不会想让我哥娶了答娅吧?”
这个,月季可回答不了,“你兄长如何先不说,多想想自己吧,都快被封后的人了,到现在还戴不稳凤冠。”
李卿朗为了让夏和鸢能从容应对大婚那一天的规矩,提前给她做了个凤冠。其实戴着凤冠行礼是非常难的,一不小心低了头,那沉重的头冠就会砸下来。
被催着练习礼仪的夏和鸢苦了脸,揉着自己的脖子,“凤冠好重啊……既然要戴着那样的东西,又为什么要行那么夸张的大礼呢,卿朗也是,不知道给我做个轻点儿的头冠么。”
月季嗤笑一声,吐了口中的瓜子壳,“圣上巴不得把整个大成的宝贝全堆你身上,你说咱们楼里的姑娘们各个都顶着珍品,你头上的能俗?”
夏和鸢自豪地抚了下自己的发髻,“那是当然,我可是过情关的老板娘,哎呀……日后入了宫,这儿的生意又要交给你一个人打理了。不过我估计啊,卿朗也知道我闲不住,可以偷偷关注一下咱们的生意嘛。”
月季才笑话她几句,宫里就来了来了少监接人,说答娅公主在宫里没人陪,特请她进宫作陪。
夏和鸢蹙起眉,她是不大想现在入宫的,毕竟她还没有被封后,再加上宫里的郭襄平……
少监看出了她的顾忌,说郭贵妃被下令今日不准出盛和宫,夫人可以安心入宫。
李卿朗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夏和鸢也不好拒绝。可入宫却没见到答娅和夏和山,只有皇帝陛下等在御园里。
“这是什么意思?昨晚才刚见过,答娅和我哥呢?”
“他们去玉叶湖了,我找你来,是问你怎么考虑你哥娶妻的事儿。”
夏和鸢知道,他是想借夏家迎娶一位有势力的媳妇来稳定根基,好让郭氏彻底闭嘴,正好答娅公主来了,就想借了北狄的力。
如果答娅只是个普通公主,想必北狄不会拒绝这个两国交好的提议,但是大首领对于这个女儿的宠爱世上罕见,会舍得让女儿远嫁他国么。
李卿朗不想仗势欺人,但也知道这件事有些难办,“我看夏和山对答娅倒是上心,也不知道答娅公主是怎样的态度,毕竟让她远嫁来大成……”
夏和鸢也很苦恼,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李卿郎抱在腿上。这里可不是过情关,要是被宫人看到毕竟不好。
可李卿朗就是不肯撒手,闷笑着埋在她的发髻上,“你说我为什么要你进宫来说话?你是皇后,有谁敢说你。”
一日没被册封,夏和鸢就一日不会坦然接受这个身份,她挣扎地起了身,坐在了李卿朗的对面。
“说正事儿,你想让答娅嫁给我哥,也得经过当事人同意吧。之前郁金的事儿我就挺愧疚的,可别让我背锅啊。”
“郁金的事儿也不怪你啊,诶,要不我把郁金叫过来吧,你也好久没见她了。”
夏和鸢正想说这话。
兀繁之的伤早就好了,郁金却没有被放回来。李卿朗说她日后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留下在宫里学习规矩礼仪,等夏和鸢正式入宫,她就该被人尊称一声郁金姑姑了。
虽然即将是做“姑姑”的人,但在夏和鸢面前,郁金还是那个郁金。
她一路小跑奔向久违的小姐,身后跟着微笑的兀繁之。
李卿朗赏了所有助他称帝的人,唯独没有封赏兀繁之,至少在明面儿上是没有。他还是暗卫,却已不用再回到暗处。
借着让郁金照顾兀繁之伤病的名头,李卿朗在宫里给他们开了个小院,但两人都规矩的很,成婚之前一步雷池都没有跨过。
“如果郁金不在宫里,你恐怕都不急着进宫陪我吧,所以我才不敢把她还给你啊,你对她比对我还上心些。”
夏和鸢翻了个白眼,懒得接他递来的茶盏,“小心眼的,郁金的醋你也吃?那你干嘛不去吃月季姐的醋啊。诶说真的,你想怎么说服大首领把女儿嫁过来?”
“北狄大首领对这个答娅公主几乎百依百顺,我想让……答娅自己去说。”
“可答娅对我哥也不定就是男女之情啊。”她翻了个白眼,回想着夏和山平日里的做派,“就他那个钢铁直男,只怕不好办呢。”
然而还没等他们讨论出个结果,三日后,钢铁直男夏和山就跑到太极殿找李卿朗请罪了。
与其说是请罪,不如说是请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