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想必小姐早醒了,她匆忙穿衣洗漱却在整理中衣时奇怪地低下了头。
这系带怎么是这样打结的?不是她平日的手法啊。
不仅中衣,连中裤也……
昨夜里除了兀繁之,不会有旁人在她屋里,那她的衣裤是被……
止住了心中的那些胡思乱想,或许是她醉酒时扯乱了系带,他才帮忙系上的吧。
郁金匆忙来伺候时,夏和鸢还没起床,懒洋洋地被李卿郎一口口喂着饭,见了她才精神些,“来来来,一起吃,我今天是不打算下床了,郁金你还好吧?”
郁金只以为她问的是醉酒的事,点点头接过了夏和鸢递来的碗筷,比了个手势说酒真难喝。
夏和鸢的眼珠子咕噜转了几圈,让李卿朗忙他的去吧,门一关就拉着郁金问昨晚没有被怎么样吧。
郁金哪里知道她的意思,歪着脑袋眨眨眼,被弹了下脑门,“我是问,兀繁之他昨晚,没对你做什么吧。”
帮她把系带系好,算不算做了什么?
她的心虚落在夏和鸢眼里就成了迷茫,毕竟郁金也有这么大了,男女之间那点套路也该知道些,于是凑在她耳边把醉酒共处之时应该发生的那点事细细说来,惹得小姑娘面红耳赤。
“所以,那家伙有没有什么动作啊?”
郁金咽了口唾沫,艰难地摇了头。他是正人君子,才不会……像小姐说的那样呢。
但她在之后的时间里,还是发觉了兀繁之的不对劲,他好像……在躲着自己。
自那一时的冲动后,兀繁之就后悔了,她或许会察觉到什么,或许会怀疑讨厌自己,如果夏和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或许还会不接受她。
还是……消失的好。
所幸在这小院里他不用与她共处一室,大部分时间里郁金陪着夏和鸢,他则跟着主子处理正事,时间一长她就不会在意他了,各自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去吧。
郁金知道小姐在操心自己的姻缘之事,也知道兀繁之在躲她,虽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但既然他要躲,那自己也别去打扰他吧,省的小姐知道了,又该怪罪他。
还没等夏和鸢察觉到异样,夏和山就已经来了,带来了让李卿朗惊喜万分的好东西。
“收到你的信后,我寻了许多线索找到一人,这个是邢老之前托付给他的。”
他手上的那块玉玺,正是邢老的那块,或许老人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如今就只剩下一块了,去北狄么……希望能一切顺利吧。”
说完了正事也到了饭点,兀繁之没有出现,郁金显得有些不自在,反倒是夏和山很高兴,亲昵地拍了下她的脑袋,“郁金这一路也辛苦了吧,怎的见我没那么高兴了?难道我变丑了?”
郁金摇摇头,眼神飘忽地直往外头望去,但夏和山多说了几句话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羞涩模样。
在这里稍做准备,他们就要顶着严寒去北狄了。为了掩人耳目,霍严弄来了几套北狄人的衣服,男人们还蓄上了胡子,乱糟糟的胡茬配上样式简单的北狄长袍,看着倒的确不像是大成人了。
夏和山惦记郁金体格小怕冷,特地给她多添了两件,把小姑娘裹得看不出身形,只露出两只水汪汪的眼睛。
“等去了北狄,找到那玉玺和遗诏,郎君就能顺利回到皇城,我们也能安定下来了,郁金,等回去,我就娶你过门吧。”
这句话,郁金梦想了很久,不求能做他的妻子,只要能守在他身边都是高兴的。
她本该,满心欢喜地点头答应的,可事实上,她只是愣住,四下寻找着他的身影。
夏和山以为她在害羞,豪爽地抱起她扛在自己的肩上,“等回去,我就照顾你一辈子,不让你受一点委屈,我那妹子也该安心了哈哈哈。”
她坐在他的肩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茫茫雪原,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如此亲密,但他却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
在郁金的心里,恐怕还是在那个溶洞水潭里,被兀繁之扛了整整一夜,更难忘吧。
兀繁之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夏和山要和李卿朗他们一起去北狄,郁金陪在夏和鸢的身边,总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夏和鸢知道,她在找兀繁之。
北狄因为刚刚打了败仗,边境处并没有什么人马,他们自一处偏僻的小路绕过一座丘陵,眼前便是北狄了。
夏和山和李卿朗都是会北狄语的,夏和鸢和郁金虽然临时学了些,但也只能勉强听懂一些简短句子,若遇上北狄人最好还是别开口。
“北狄的部落比较分散,以他们大首领为代表是主战的,咱们别去招惹,玉玺所在的那个小部落是主和的,只要不惊动旁人,还是很好拿到玉玺的。”
夏和鸢想到了那些北狄女奴,不免有些忐忑,“有那么多北狄人家的女儿被送来做女奴,他们应该……很仇视大成吧?”
“成王败寇,是北狄骚扰大成国境在先,再说了,会被送来做女奴的都是平民女儿,贵族们可不在意这些事。”
虽然李卿朗这么说,夏和鸢心里还是不舒服,也只能跟着他们艰难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