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怔了怔,似是有些出乎意料。
“我在北市有个院子,最适合拿来招待小友,不嫌弃的话,我发你地址,咱们明早见。”
这一刻他流露出上位者的尊严,不动声色就主导了局面,但这种强势安排并不让人讨厌。
“那我就不客气了。”
欣然应允后挂了电话,果然对方很快发了个地址过来。
我知道那个地方。
寸土寸金的北市中心,毗邻江逸前世最为得意的项目,当初他想打造综合旅游社区,设想是里面划分为多个不同风格的区域,有逼真的江南园林,复古的中世纪建筑,还有仿造民国时期的小楼。
周围人给钱都搬走了,偏生一处四合院的屋主就是不肯走,对方显然也不是缺钱的主儿。
江逸甚至多次亲自出面游说,都没能成功,最后只得将这栋院子镶嵌在边上,用一个沧海遗珠的概念圆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这个让江逸吃瘪的屋主,竟然是徐老。
不由感叹缘分真是神奇。
给手机上好闹钟,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踏实地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我起的比平时早,因为知道上年纪的人通常都没什么觉睡,不想让对方等。
冬天天亮的晚,开车抵达四合院附近的时候,天光尚未大亮。
江逸那项目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我从那边开车过来,就见只有几处亭台没有封顶。
从旁边开过去,就见有栋四合院掩映在青砖高墙的老胡同里,房檐四角细细雕着镇宅神兽,颇为气派。
大门是双开对合红漆木门,门上有块不那么扎眼的紫檀木牌子,工工整整纂了两个大字——徐宅。
心底莫名涌上一股子亲切感。
把车停在门口不远的地方,拎着东西下了车。
北市规矩,晚辈登门,四礼必须齐全。
虽然我家里平时不大讲究这些,但看徐老是地地道道的老派人,所以我还是遵循了古礼。
好在点心匣子家里有现成的,我又从江逸私藏的酒架上拿了两瓶好酒,再加上奶奶之前送我的茶,凑了整整齐齐四样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