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到卫生间要走一条十来米的走廊,陈既刚走到卫生间,霍国炜也走到了,气势汹汹地把他摁在墙上:“你什么意思!”
陈既很平静,眼皮下垂,俯视他:“这问题该我问你。”
霍国炜瞪圆了眼,看起来很火大。
“现在矿上根本不能待人,你让他们签免责书,下矿,除了想把他们埋在里边,我想不出你还有别的打算。”陈既淡淡地说。
霍国炜气疯了,浑身都在抖:“我一家上下指着我一个,我这岁数没别的出路了,公司完了我就完了,只要我给老邱解决了问题,只要是我解决的……”
“你以为把他们弄死了事情就压住了?蠢。”陈既扯开他的手。
“之前不都是这么做的吗?谁反对弄死谁?”
“那是多少年前了?现在为什么一个简单的上访问题都要不断叫人过来解决?就因为人命不好糊弄了,你还要往上添,不是找死?”
陈既说着话,打开水龙头,洗起手来:“这件事解决完了,我可以跟邱总说,是你打听到了杨苑清女婿肾病的消息,所以事情才这么顺利。”
霍国炜往前走了两步:“可我不知道……而且,当地没人知道杨师傅女儿结婚了,杨师傅嘴很严,家里事都不提,我不是没打听他们家的破绽,都问遍了……”
“所以才能体现这个消息的价值。”陈既甩了甩手,扭头面对霍国炜:“邱总会好好记你一笔功劳。”
“你想让我给你干什么?”霍国炜可不蠢。
陈既老狐狸瞎话说得溜:“常蔓这趟跟着我过来,有点监视的意思,你也知道我跟我战友女儿……”
霍国炜眼色稍变幻了一下。
陈既没说明白,但点到为止霍国炜也能懂:“我不想让邱哥知道我的私事,所以得堵常蔓的嘴,常蔓想进矿产公司,但她不懂,也没经验。”
霍国炜皱眉:“什么意思?”
陈既说:“这事结束后,让她过来项目部实习,学习下。”
“她能干什么?她一个暖床的货。”霍国炜情急之下说了实话。
主要到这时候了,跟陈既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你就给她安排一个办公室的闲差,没准用不了几天她就腻了,想回去了。”
霍国炜微微低头,在考虑。
陈既给他考虑的时间:“慢慢想。”
他留下霍国炜,先回了办公室,看不久前还趾高气扬、颇有理的几人,那点让人反感的气焰灭了,知道他们认了。
他看了眼小刘,小刘会意,把赔偿说明和息诉罢访书递给几人。
陈既说:“签了这两份材料,两小时内就能收到转账。”
姓毕的一家和杨女士各自拿着两份材料,脸上神情难以形容。
薄薄的几张纸而已,怎么那么沉?
都要握不住了。
如果今天是杨苑清杨师傅前来,其实陈既不能保证顺利解决,因为这场声势浩大的讨公道的活动中,她是牵头人,也是唯一一个真想要一个公道的人,真在意去世丈夫的人。
那天跟周惜罇见面,周惜罇让丁柏青递给陈既的调查,就是杨苑清那个定居成都的女儿目前的情况。
她丈夫得了肾病,急需要她父亲遇难的赔偿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