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迎上云蝶的目光,伸手朝桌上一指:“这汤里有白蔻仁!”
‘白蔻仁又怎么啦?’不少宾客都从心里发出疑问。难道这种满大街都是的香料犯了三公子的忌讳?
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三公子沉声道:“雪奕花和白蔻仁,原本都是常见的香料,但当这两种香料混在一起……”
云蝶怔了怔,很快把握到三公子所指,道:“这两种香料混在一起,难道就会有毒?”
顿时就听见一片酒杯掉落的声响,宾客们个个色变,不少人都俯下身干呕,想要把喝进去的汤酒吐出来。
江晨却没有动。
他根本不相信这两种东西混在一起就会有毒,因为他以前就尝试过这种吃法,一点事都没有啊。这個三公子,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三公子继续道:“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算不上毒药,或许还有些驱寒补气的功效,但对于我们鹏族而言,这种东西却比毒药还要可怕!它会刺激我们体内的血液循环,扰乱我们的灵力,使我们无法维持人形,压制不住体内的兽性……”
宾客们听到这里已经停下了呕吐的动作,但主位上的云蝶脸色却变得无比难看。身为一宫之主,她深谙权谋之道,当然清楚三公子在这里中毒意味着什么。
往小里说,可说是庖厨无知,不了解鹏族的忌讳,险些犯下大错。往大里说,那可就是用心险恶了……
云蝶面沉如水地看看三公子桌上那杯倾洒的酒水,又转头看看云素。
她很自然地想到,云素向来就对那几位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弟表现得有些厌恶,加上她前一阵子刚刚刺杀了梦瑶公主,凶性还没收起来,意犹未尽……
云素还不知母亲已经怀疑到自己头上,她仍是一副淡然自若看热闹的样子,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看着其中青色的液体在盏内荡来荡去,偶尔与旁座的江晨交换一个眼神。
云蝶看见这对年轻人眉来眼去的样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她的心神由妖族内部的皇权斗争,转移到小儿女的争风吃醋上面,心里暗骂一声不知轻重,又观察了一下江晨,看看他的表情是否自然。
倘若三公子真的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事,外人恐怕都得说一声骨肉相残……
云蝶的内心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内转过十多个念头,迅速做出了决定。
她绷紧了面容,用力一拍座椅扶手,沉声道:“来人!把膳房给我封住,任何人不许进出!今天所有沾过酒菜的奴才,统统都给我带上来!”
大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一队如狼似虎的甲士涌进来,将后排伺候的侍女们一个个按倒在地,哭喊呼痛求饶之声四处响起。
客人们谁还敢吃东西,纷纷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生怕受池鱼之殃。
江晨也放下筷子,两边张望。
这时候全场只有他旁桌那位储成化还在悠然自得地饮酒,见江晨目光望来,他还笑着举杯示意。
乱糟糟的场面中,江晨看见原本在他身后的楚楚也被两名虎背熊腰的甲士押着跪在地上,她倒是没有喊叫求饶,但身子却颤抖得厉害,一副心里有鬼的惨淡模样。
江晨一看就知道,给三公子下毒的伟大事业中少不了这位楚楚姑娘的一份功劳。她之前还在云素门前徘徊,是不是也想对云素不利呢?
楚楚此时的神态果真楚楚可怜,江晨却不会对她生出半点怜惜的心思,还想着要不要把她供出去,也免得云蝶劳师动众,浪费了一堂酒菜。
正犹豫之时,忽然听见有人发出了尖叫。
“小心——”
江晨扭过头,正看见一道雪亮的剑光夺鞘而出,气势汹汹地朝三公子射去。
‘除了下毒,还有刺客?’
刺客是一名女子,原本是装作被制住的样子,在被押送往墙边的半途中,突然旋身出手!
这一剑来得极快,连江晨都为之赞叹其身手,至于后方那名押送他的大汉,也迈步疾追,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摸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雪亮剑光递到了三公子面前。
不足两尺!
却在这时,另一道更为灿烂夺目的剑光横空出世,带着更为凶猛的气势,将那两尺距离永远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