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姐,我能有幸得到您的怜悯,请您接受一个对您怀着无比倾慕和至深爱恋的人的求婚吗?”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说话的声音。
是个男人。声音低沉,音色带着些微的磁性,听起来,是如此的熟悉。
孟兰亭猛地回头,看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冯恪之就站在门口,一手背后,双眸紧紧地凝望着自己,唇边带着微笑。
他的头发整齐而有型,充满男子魅力的短密发脚,紧紧地贴在他英俊的面颊耳畔两侧。他穿了身挺括的便装式军用夹克,脚上皮鞋铮亮,含笑望着自己,站在那里,好看得几乎让人透不出气来。
孟兰亭一时竟失了反应,一动不动。
冯恪之迈步朝她大步走来,走到她的面前,单膝下跪,刚才一直背在后的那只手,向她伸了过来。
他的手上,握了一束美丽的,花瓣上还带着晶莹露珠的深红玫瑰。
“孟小姐,我爱你。”
他将那束玫瑰,举到了她的面前,仰脸凝视着她,一字一字地说道。
孟兰亭被巨大的惊喜和感动击中,眼睛里,已是泪光闪烁,低头,定定地望着他。
冯恪之轻轻拉住了她的一只手,将玫瑰花放到了她的手上,又低头,从夹克胸前的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纸。
这是一张褪了红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老纸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展开,再次抬头,将它举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孟兰亭认了出来。
这竟然是多年之前,自己持着来到上海去找冯家人的那张旧庚帖。
帖子上,分别有着冯恪之和她的生辰八字,还有那一列显眼的“五行合庚,阴阳相属,天造地设,冯孟姻亲”。
她
只记得,当时自己初到上海,人生地不熟,才下火车出了车站,这庚帖连同别的行李一道被人给抢走了。
后来冯令美虽然帮她追回了部分书籍,但庚帖,一直没了后文。
她以为早就没了,也没有在意。都是那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她本来早就已经忘记。
怎么也没想到,多年之后的今天,毫无准备地,突然竟又看到这张庚帖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庚帖好似从中曾被撕为两半,现在粘贴了回去,而且上头还多了点脏痕。看得出来,已经仔细地擦拭过了,但那痕迹还是依稀可辨。
孟兰亭的目光,从庚帖转到还跪在自己面前的冯恪之的脸上,惊讶地看着他。
“兰亭,我向你坦白。你应该还有印象,很早之前,你刚来上海的时候,庚帖失落。其实后来,它就转到了我八姐那里。那天被我看到了,我随手把它给撕了,还……”
他顿了一下,改口。
“是我有眼无珠,我错了。”
“就像四年前你临走前,在打给我的那个电话里说的那样,从前的我,真的是被家人给宠坏了。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一旦遇到挫折,我就习惯用我最恶劣的方式去表达我的不满。包括我那游戏人生的荒唐的几年光阴,还有遇到你之后,从你这里得到打击,我就拿我最恶劣的态度,去发泄心里的不满。”
“其实早几年前,你去美国之后,我就把它从八姐那里拿了回来。”
“兰亭,那次结婚前,我分明是知道的,你并不是那么愿意嫁给我的。毕竟在那之前,你还曾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以你的性格,才那么几天的功夫,你怎么可能突然又回心转意愿意嫁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