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改变主意了?”
“当然没有。”她又从包里掏出一罐啤酒,递给我说,“给我讲讲,是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打开啤酒,喝了一口。
我不习惯跟任何人讲心事,因为从小我就明白,自己的事透露得越多,就越不安全。
她一点都不介意我的沉默,自顾自地说:“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跟孤独症妹妹都聊什么?她能听懂你在说什么么?”
我说:“能听懂。”
“那她知道你爱她么?”她又问。
我看向她。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呀,我没有恶意的。”她笑着说,“我女朋友的弟弟也是自闭症,她说她弟弟就像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所以我才问你呀,你很爱她,道上都知道,玥哥的小妹妹碰不得,碰到都要绕着走。”
这就是我妈妈着急的原因,已经有很多人知道我爱着胜男,这对我来说不是好事,其实对胜男来说也是一样。
她派了很多人暗中保护他,但分手才是最安全的决定。
我没有说话。
她一边喷云吐雾,一边满脸深邃地说:“认识你之前,我觉得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认识你以后,我改变了这个看法。”
我说:“我该说荣幸么?”
“荣幸的是我。”她笑着说,“因为我马上就要跟你结婚了。”
订婚宴的日子决定了,我妈妈很开心,她和我的未婚妻关系不错,她说:“这丫头很爱你,你要珍惜。”
我很想去看看胜男,总觉得我要给她一个交代。
但又觉得,她其实是不需要的,如果我这颗文艺的心又忍不住当着她的面落泪,还会让她误解,觉得我又因她而痛苦了。
她是不会使我痛苦的,我只是……为自己而感到很难过而已。
后来我还是决定打电话。
胜男接了电话。
我告诉她:“我要订婚了。”
她没有说话。
过多的话我也不该说,只说:“我以后不会再去看你了,但如果你有需要,仍然可以联络阿杰以及我堂哥,我永远都会帮助你。”
这次我依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因为候太太抢走了电话,她严厉地说:“繁玥你什么意思?”
“……”
“你是缩头乌龟吗?玩弄了我女儿这么多年,现在就打一个电话?”她崩溃地叫道,“你连来我家当面说的胆子都没有?”
堂哥说:“那老女人让你去,不仅要提高价,肯定还要打你。”
我说:“如果我的钱不够,你能借给我吗?”
堂哥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我穷的叮当响,但我可以帮你砍价。”
我带上了堂哥,倒也不是要他帮我砍价,而是因为他身体强壮,能按住我,也比较会哄长辈。
这样他就能稳定一下候太太的情绪,以免她歇斯底里,如果稳定不了,他至少可以按住我,我不能再对候太太动手了。
毕竟要折腾一天才能见上面,所以见面伊始,候太太表现得还算冷静。
她先到了见面地点,我和堂哥一坐下,她便警惕地看着堂哥,问:“你怎么还带个帮手?什么意思?吓我的吗?”
“是来给你送钱的。”堂哥笑着把箱子放到桌上,“多一个人多拿几百万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