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若施施然走了,穆安安转头瞪向我:“她当着繁华的面也是这么骂你的?”
我说:“你出去吧。”
“你就会让我出去!”她满脸愤怒,手指紧握成拳,“你干什么了要被一个小三这样骂?你怎么这么懦……”
“她什么都没干!”
说话的是梁听南。
他和几个护士一起急匆匆地跑进来,查看着机器和吊瓶。
我说:“她没接触我,别担心。”
梁听南仍是不放心地仔细看过,扭头问站在一旁的穆安安:“你是怎么对我保证的?忘了吗?”
穆安安明显冷静了几分,说:“抱歉,阿知。我太生气了。”
“控制不住自己就不要再进来了。”梁听南命令道,“出去等我。”
穆安安和其他护士一起出去了。
梁听南摸了摸。我的额头,紧张地问:“抱歉,刚刚保镖把我们拦住了。她真的没有欺负你吧?她对你说什么了?”
“只是让我签了离婚协议。”我说,“没说什么。”
梁听南一愣,随即问:“你签了吗?”
我说:“签了……怎么了?”
“没什么。”梁听南说到这儿,握住我的手,微微一笑,说,“你再住几天,没什么突发状况,就跟我回家去。”
我把手抽出来,说:“你先说你刚刚为什么那种表情。”
梁听南弯起了眼睛:“你警惕的样子真是跟小猫儿一模一样。”
我说:“不要转移话题。”
“就是很意外,”梁听南说,“那边的医院转过来时,医护人员说送去时你们俩一直拉着手。他醒来时,得知你还在抢救,就不肯用止痛,说是怕自己睡着,想先确定你脱离危险。”
我没说话。
现在想起来,那几天就好像是一场梦。
在梦里,繁华就像个意气的少年,不管不顾地带着我“私奔”。
我被他拐到世界上最偏僻的角落,那里有山有海,有我们的小白兔……唯独没有人。
那个荒岛渺无人烟,因为渺无人烟,所以它的自然风光其实美得像天堂。
也是因为渺无人烟,所以那几天,我们被死亡赶着,就像在地狱。
在那里,繁华没有伤害我,他爱着我。
比我曾有过的最羞耻得幻想来的还要体贴、还要浪漫、还要炙烈。
我也还爱着他,在最后的那一晚,我甚至放下了对他的仇恨。
当然了,如今梦醒了。
他没有跟我死在一起,也不会。
他重新穿起西装,穿回他的野心,及时而精准地撇清我。
我……
我也没有机会再杀他了。
我只会在不久后死去,然后,变成他腕上的伤口。
我这样一沉默,梁听南也陷入无言,他悲悯地看着我,良久,握住了我的手,说:“来吃饺子吧。”
我说:“我把药倒了。”
“我猜到了。”他露出了微笑,抚着我的脸,轻声地重复,“来吃饺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