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窈气闷地说:“别这么叫了,还是叫宿小姐吧,以你跟我现在的关系,比较合适,周律师。”
周时衍冷淡地看着她:“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宿窈咬牙道:“单纯的律师跟委托人的关系。”
周时衍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单纯?有多单纯?”
宿窈抿唇看向他,就见周时衍的目光已经变了,不像最初那么冷了,漫不经心地往她腿上看。
“每天晚上都被你缠着那么单纯么?”
宿窈:“……”
她默默地缩了缩腿,不过实在是很长,怎么挪都很难减少存在感。
在医院待了三天,她没有换洗衣物,现在穿的衣服是自己在网上随便买的。
最普通的毛衣、绒裤,外面套着厚厚的,淡紫色的羽绒服,领口围着一圈同色的人工毛毛。
整个人看起来其实是没什么曲线的,起码跟性感两个字绝对不搭边。
但周时衍这会儿的眼神还是让她感受到了不自在。
露骨的像已经透过她的大棉服看到她的腿似的。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走之前已经跟你说过,杜天磊帮我找到了我的亲人,我去见他们了,就这么简单。”
宿窈蹭着沙发,即使知道周时衍不可能在公众场合做出什么失礼的事,但还是在他的注视下,默默地把位置尽可能地挪到了离他最远的方向。
“见亲人,需要没骨头似的被人抱着上车?见亲人,需要一走就是三天,期间连个解释的消息都没有?”
宿窈有那么一瞬,通过周时衍沉稳的腔调,感觉他不是在跟她对话,他是在打另一桩官司。
他认为自己拿到了充分的证据和论点,所以在这里与她针锋相对,据理力争。
那么在这一刻,她所处的位置就该是他的敌人,而他这样对她讲话,想要的也大概不是什么解释,而是胜利。
那么对他而言,什么才算是胜利呢?
法庭上,律师的胜利,以让对面的犯罪嫌疑人心甘情愿认罪为结束。
他此刻这样质问她,也是觉得她有罪,所以要她自己承认吗?
思绪只是一瞬,电转之间,宿窈思索着,她要顺着他,承认错误?
目光游移那一刻,忽然就看到了桌子上团成团的纸,那是她刚才用来擦眼泪的面巾纸。
宿窈心口突然又冒出了一口火,凭什么就是她错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向他妥协,她不甘心!
“首先,我不是没骨头的让人抱下车,而是因为身体不适,突然休克,陷入昏迷,杜天磊当时的行为也只是为了让我得到更快的医治。”
“其次,我不是没有想过向你解释,是你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地把我拉黑,让我失去了能跟你进行沟通的途径……”
周时衍淡声打断她:“就算我把你拉黑了,但是我没有限制你的行动,我家就在那,只要你想,你完全可以随时回去。”
顿了顿,他偏头,眼睛向别处,淡声道:“你知道入户密码,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