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坠兔收光,东曦既驾。
吴邪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借助望远镜,仔细地观望着地上的村子。
自从昨晚张起灵说破这里可能是一个古墓后,他就知道,他们现在所处的高度,都是虚假的。
虽然这些年里东奔西顾,跑南走北的经验,让他已经习惯了被禁婆呀,尸傀啊,僵尸啊,血尸啊,这一类的生物投怀送抱,也学会了同野鸡脖子,黑毛蛇,大蟒蛇,等等生物和平共存,但昨晚还剩下的玩家太多了,乌压压的一群,打起来真的太累了。
但说到底,现在的他,是道上令人两股战战的吴小佛爷,所以他在确定下面没有太大的异常之后,干脆利落地拉着登山绳滑了下去。
“邪伢子,你回来啦?”吴邪的从天而降,并没有引起骚动,甚至引来了一位热心大妈的关切。
这位大妈有着比胖子还心宽的体型,笑容亲切热情。
看着吴邪没有答话,大妈拉了拉他的手,“忘记啦,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我是你郑家满伯唔妈啊!”
大妈操着一口湖南的塑料普通话,要不是吴邪小时候在长沙呆过几个春节,他还真听不懂对方说的话。
“满伯唔妈”是最小的伯母的意思,按照她的说法,她就是郑家最小的伯伯的妻子。
郑?
按照昨天瞎子和张海客的探索,这个村里应该只有崔或者赵两姓,外来者吗?
吴邪将自己的疑惑发到了“深山古村”副本群里。
是的,目前只有他一个人下来探路,用瞎子的话说,就是一群人累不如他徒弟一个人累,粽子皇后要是出了事,他们再把他拎上去就是,要是没有出事,那其他人下来就很安全。
连张起灵都同意了瞎子这一不靠谱的说法,一直在上面准备着,以便随时可以向他伸出援手。
“嗯,郑伯唔妈啊!太久没见了,你看起来比以前更年轻了,我没认出来。”
“瞧瞧,瞧瞧,去城里头读了书的秀才就是不一样了。”郑家伯母拉着吴邪看了又看,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身上的登山绳一般,亲亲热热地同他说着话。
“听说城里天天打仗嘞,还好邪伢子这张脸没有伤到。”郑家伯母已经不是害羞的小姑娘了,看到吴邪呆呆地站在那儿任她拉扯,也就得寸进尺地摸上了他的脸。
吴邪迅速地闪开了她的手,比吴邪还快的,是上面拉着绳子的张起灵。
吴邪感觉腰间一紧,就又看到了同伴们关切中夹杂着嘲笑的脸。
“邪伢子,让满哥看看,这张脸有没有被战火伤到呀!”论通过模仿人来恶心吴邪,张海客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只是他的手到底还是没有碰到吴邪的脸,张起灵拉着吴邪往后推,王胖子横手挡在了吴邪的面前,解雨臣的甩棍挡住了他的手,霍秀秀冷下了一张脸。
“大堂哥,你可真是钟馗跳粪坑—往屎(死)里捉(作)妖,你再闹下去,待会儿天真发疯的话,我们可不拦啊!”
王胖子这话是有依据的,吴邪刚用真面目管理吴家盘口那会儿,已经被他用吴家三叔的身份清理了一番的底下人,居然还敢拿他的脸说事,天真当时就拿那个人立了威,算一算,他现在应该都能打酱油了。
刚才的郑家伯母身份诡异就不说了,张海客这样知根知底的,还和吴邪同一张脸的人这么作,他也不怕天真真的动手。
“胖爷这是说哪里话。”张海客四两拨千斤地将招架在自己前面的甩棍挪开,又退了一步,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的错,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