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弟,只怕此人是被同窗坑害了。”
徐韶华听到这里,眉梢抖了抖,他本以为大哥此前所言只是个例,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连望飞兄都有所耳闻吗?
“之前教瑜大人说了院试重要,所以我让我爹打听了一下,只咱们瑞阳县近年便有数名学子被人算计而导致院试失利。
也是如今有了社学,咱们这些同窗又是日日朝夕相处的,所以还能信任,可是此前的学子……”
安望飞话没有说完,而徐韶华看了一眼青年的面容,淡淡道:
“难怪觉得他眼生,想来是上一届府试的学子了。”
府试乃是一年一次,而院试却是三年两次,而在社学之前,寻常学子只能凭借感觉结伴同行。
徐韶华和安望飞正说着话,便连那青年手指动了动,随后幽幽醒转,可随后他立刻在自己胸口前摸索起来:
“我的浮票!”
青年面色一白,整个人差点儿又晕了过去,正在这时,一道清润的声音自旁边传来,如清泉流淌,让人不由向往:
“这位仁兄,你的浮票在这里。方才见你似是中了暑气,晕倒在地,不得已解了你的衣襟为你散热。”
青年闻言,这才愣愣的寻声看去,随后他便不由心道一句——好一个翩翩少年,如玉公子!
但见少年一身青楸花罗直裰,内着玉白软绸内衫,端的是清风朗月,如玉如霜的绝世风姿。
“多,多谢恩公。”
青年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他仍觉得昏昏沉沉的,可是却连忙将自己的浮票揣在怀里,这才整理起了衣服。
等整理妥当,青年这才站起身,冲着徐韶华深深一礼:
“在下凌秋余,字白藏。谢恩公救命之恩,敢问恩公高姓大名,他日恩公若有差遣,白藏誓死以报。”
“不必如此,我只是恰好看到,顺手为之罢了,凌兄不必方才心上。
我名徐韶华,这是我的同窗安望飞,我们为赶考院试而来,是以此番相遇,也是我等的缘分。”
“你,你便是徐韶华?!”
而这时,一旁的安望飞打量着凌秋余,随后惊呼出声:
“凌秋余!你是凌秋余!华弟,这是上一届的府案首!不过,你不是覃阳县人吗?这边乃是我瑞阳的方向……”
凌秋余听了这话,不由面色一变,他抿了抿唇,唇色越发苍白:
“我,我也不知道……我本是与同窗一同而行,却不想等我醒来时,同窗和车夫都消失不见,而那匹马却似发了狂使得在路上乱窜,天刚亮的时候,它撞死在一棵树上,我,我被甩了出来。”
凌秋余一面回忆
(),一面揉了揉额角,他的手背上有一片严重的擦伤,不知院试前会不会好起来。
“我走了一路,也没有看到界碑,好容易等看到了大路,却不想体力不支,竟,竟晕倒在路边,还中了暑气。”
凌秋余说完,面色已经苍白如纸,安望飞并未多言,只是看向徐韶华,而徐韶华听了凌秋余这话,只皱了皱眉:
“也就是说,凌兄这是被同窗抛下了?”
凌秋余一脸茫然:
“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马车一路疾驰,我不敢跳车,幸好那马自己一头碰死,马车也足够坚固,否则……”
凌秋余想想便觉得后怕不已,他一脸庆幸的说着:
“幸而遇到了徐兄弟和安兄弟,不然我怕真要暴尸荒野了。”
“罢了,先不说这些了。这里距离府城不远,凌兄若是愿意,可以乘我们的马车先到府城。”
凌秋余闻言,他不由得红了红耳根:
“我,我身上的财物皆消失不见,我如何能白乘两位兄弟的马车?我,我给二位写个欠条如何?”
“你只给华弟写就够了,也是华弟眼力好,这才看到了你,我就是个打下手的!”
“望飞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