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幼年时的信仰并不坚定,加上一段时间的放任,他不可避免的走向了黑暗。
像尼古拉斯这样的人数不胜数。
我们每个人对“时代”这个词总不是很敏感,总觉得它和我们每一个个体没什么关系,实际上它却深刻的影响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运。
尼古拉斯和瓦鲁耶夫那种变态不一样,他混黑道为的只是讨生活,虽说打打杀杀是常事,也曾无意中弄死过人,但从未曾经历过如此大规模的死亡,下午神使大人叫他们将人丢下火车,尼古拉斯他们并没有太多感觉。
其一是野狼帮的人都该死,尤其是野狼学院里面出来的人,每个都有几条人命在手,那属于死有余辜;其二,他们真的认为林之诺是神,神在审判有罪的人,他们只是执行者,因此在思想上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合适。
所以,虽然下午他们收割了二十多条人命,都没有眼前这一幕来的冲击。
自杀这种事情一旦具有仪式感是能给予人强烈震撼的,尤其是电影中的情节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如此果敢的赴死。
尼古拉斯伸手合上金恩娜的双眼之后,包间里的四个人都沉默了许久。
最后还是成默先开口,“把她脸上的人造皮肤全部扯下来,在把衣服全部脱掉仔细搜一下身……”因为缺乏经验,没有先拔掉对方的毒牙,这叫成默犯下了致命的失误,本来他应该是胜券在握的,要知道几乎是没有人类能抗过水刑,不管是谁面临这种刑罚除了去死就只能招供。
读多了真实的历史,就会知道所谓烈士都是书上编的故事,实际情况是,任何情报组织都有严格的安全机制,被捕以后他们会招供,但不是一下都招出来,而是一点点捅出来,拖时间,等到他们招出来关键的信息时,组织已经通过安全机制变换了地点乃至工作人员,敌人也就没有收获。
金恩娜也是这样做的,但希尔科夫在这辆封闭的列车里无处可逃,她交代希尔科夫的藏身处就意味着希尔科夫肯定会被发现,所以金恩娜在无法蒙混过关的情况下,想要保住这个秘密,只有选择死。
成默也没有太多失落的情绪,本来他就没有期待能真的拿到十字蜂,能拿到固然值得庆贺,拿不到十字蜂,能保住命回到华夏,也算是相当不错的结果了。
成默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并且就算这个髙利特工死了,目前他依旧是最接近希尔科夫的人,成默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个俄罗斯黑帮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眼前的女人的衣服脱光,然后细细的检查。
空气中漂浮着苦杏仁味,这就是《名侦探柯南》里面最常出现的味道,染着金发的金恩娜脸上开始出现潮红,嘴里还泛着白沫,一旁的尼古拉斯有些遗憾的说道:“这下线索断了,怎么办?”
“没关系,林会有办法的。”成默像是不经意的回答。
这种无所谓的语气比任何保证都来的让尼古拉斯安心,他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虽说成默没有能从金恩娜嘴里问出什么,但他冷静专业的表现还是让尼古拉斯相信了成默一定也是情报工作人员。
“第二次排查什么时候开始?你能不能混到搞检查的队伍里去?”成默问。
“凌晨就会开始,混进去容易,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整个检查会分成两组,是由两个前克格勃的情报人员带队,还有拿破仑亲王的人跟着,我混进去也就只能做个打手。”尼古拉斯苦笑着回答。
“没关系,你想办法在两只队伍里都混点人进去。”
尼古拉斯点头,迷彩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递了一根给成默,成默摆手示意不要,他也不问成默介意不介意,自顾自的抽了起来,顿时狭窄的包间里,烟雾缭绕,冲淡了一些苦杏仁的味道。
这时伊万起身说道:“她身上和衣服里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只是戴了一枚戒指……”说完他把戒指举在手中,看了看成默又看了看尼古拉斯,不知道交给谁好。
尼古拉斯主动伸手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没有没看出什么名堂,才将戒指递给了成默。
成默把戒指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举在灯光下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尼古拉斯也好奇的把脑袋凑了过来,成默撇了一眼尼古拉斯锃亮的光头,淡淡的说道:“先生,麻烦你把那个叫做谢的女孩喊进来。”
尼古拉斯刚打算叫伊万去,成默又看着伊万和尼古拉斯的另外一个小弟说道:“你们帮她把衣服穿上吧!”
尼古拉斯自然不想做穿衣服这样的工作,于是看着成默说道:“嘿!小朋友,我叫做尼古拉斯,叫我尼古拉斯叔叔!”
成默点头,“好的,尼古拉斯叔叔,请你帮我把外面那个叫谢的女孩子喊进来……”
尼古拉斯这才满意的说了“好”,然后推门走了出去,成默则爬上了金恩娜的床,在她的床上翻找了起来,没有任何发现,于是他爬了下来开始翻原本属于玛利亚·莎拉波娃的箱子,果然一打开箱子,他就看见了一瓶金色的染发剂以及一些平常的化妆品,都是些不值得怀疑的东西。
这时谢旻韫恰好和尼古拉斯一前一后走进了房间,先是闻到了烟味和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然后她就看见了金发女郎玛利亚·莎拉波娃闭着眼睛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那样子绝对不是睡着或者昏迷了。
谢旻韫的脸色一下就变白了,有些愤怒的低声质问:“你们做了什么?”
正在翻箱子的成默,抬起头来看着谢旻韫,淡淡的说道:“与我们无关,她是自杀的,用的间谍的经典套路氰化物……”
谢旻韫看了看床单湿漉漉的,地上还扔着一条属于埃文斯太太的白毛巾以及一个塑料袋,一旁摆着几瓶空的矿泉水瓶,自然明白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依旧有些愤怒的说道:“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用刑?就算她是间谍,你们也不能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