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野狼还在帽儿山上耀武扬威,自家军队却要撤退,稍有脑子,便知道出了大问题。
撤退岂是一件容易事?
万一藏在暗处的敌人突然现身,那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他抬头看向帽儿山。
下一刻,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坚毅之色。
“准备进攻!”他扶住了刀柄,厉声道:“一个时辰,拿下帽儿山!”
没有太多别的选择,现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清除掉眼前的野狼,然后以帽儿山为依托布阵,不管敌人是谁,他相信自己都可以坚守一段时间,而宝瓶城那边,得到消息之后,自然能够迅速动员来救援自己。
只要自己挺得够久,翻盘便有极大可能。
毕竟这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之上。
烽烟扶摇直上九天,熊熊燃烧的火焰所带来的热浪,让凛冽的寒冬也不得不后退几步,号角声声,鼓声隆隆,一队队的士卒井然有序地开始调动,然后向着帽儿山逼近。
帽儿山上,谷小满叉开双腿站在最高处,凝视着下面的敌人,身边,何立与朱哲左右相伴。
“严冬是个厉害的将军,这些日子,可是熬白了我好几根头发,险些儿无法抵达帽儿山便被他在半路上给收拾了!”
“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长时间了!”朱哲道:“再厉害的将军,只要死了,也就不厉害了。”
“他大概是嗅到了什么味儿了!”何立指了指下面的旌旗,道:“统领,你发现没有,严冬正在将他的中军调到前方来,如果排在第一序列进攻的,便是他最精锐的部队的话,只可能是他猜到了我们只不过是诱饵。所以他想先吃掉诱饵,然后再回头进行决战!”
“到了这个时候,他要是还猜不出来什么,那也就值不得我们这么费心事地给他挖坑了!”谷小满道:“不过困兽犹斗,知道自己面临绝境的军队,要么是军心涣散,溃不成军,要么便是破釜沉舟,誓死一搏。看起来,严冬是准备誓死一搏了,接下来我们至少要扛半天。”
“统领,我觉得我们要准备扛更长的时间才行。”朱哲道。
“为什么这么想?”
“那个萧长车,可不是我们的朋友,故意晚来他们一点点时间,让我们与严家拼得两败俱伤,岂不是更好?”
谷小满咧嘴一笑:“你多虑了,要是萧长车是这样的人,那值得公子这么些年来下这么大力气与他拉交情?这个人啊,丁是丁,卯是卯,说了什么时候到,就只会提前,不会延迟。”
“但愿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朱哲道:“他早来一刻,我们的兄弟便能保全更多!”
一边何立拍了拍朱哲的肩膀,笑道:“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统领,第一波我去抵挡,不过您可得盯牢了严冬,那家伙可是玄元八级,要是他亲自上了,我可顶不住,得您去。”
谷小满摸了摸唇上修得整整齐齐的胡子,笑道:“放心,这个人交给我。”
雪在飞!
血在飞!
朱哲抽枪,枪身却被对方双手死死地抓住,长枪卡在那人胸骨之中,竟然抽不回来,也就在这一瞬间,另一名敌人暴喝声中一跃而起,长刀带出残影,直劈向朱哲的头颅。
朱哲松手,不退反击,整个人直直地撞进了敌人的对列之中,没有了长枪,两手之上,却多两样江湖之上很少见的奇门兵刃-子母鸳鸯钺。
严氏那名将领一击不中,看着朱哲冲进了自家队伍之中大开杀戒,却是不管不顾,而是提刀向上,冲向了朱哲的部下。
死多少人,他不在乎。
严家死得起。
在山下,严家有两万部属,而野狼有多少人?
一千?
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