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宝说完,有些紧张,长舒了一口气:“爸爸,他真的很好。”
她滔滔不绝地跟商檠业说着他的为人处事,他的科学研究,他的点滴细节。
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商檠业耐心地听着,注视着餐厅摇曳烛光下她越讲越温柔的脸。
在她口中,那个人简直是天上地下最独一无二的。
“既然这样,”商檠业开口,斟酌过后的审慎,“为什么一直瞒着家里?你可以大大方方地跟他交往。”
商明宝卖乖道:“现在你们都知道了,我不用再瞒了。”
“他叫什么,家住哪里,父母从事什么?告诉我,我好派人调查。”
这是必然的一道工序,他会把这个人的祖上八辈旁系三代都查得清清楚楚,比他的族谱更知道他的表叔叫什么。
“不用了,”商明宝讪笑了一下,“他够好就可以了。”
“那自然是不够的。”商檠业淡淡的一句,道理不必多讲。
“爸爸查了也没用。”商明宝交握双手,忐忑但尽力掩饰的姿态,微笑着:“我们只是谈恋爱而已,还是尊重一下他的隐私吧。”
“什么叫谈恋爱而已?”商檠业不解,“玩玩而已?”
商明宝摇头又点头。
“babe,我不知道你在纽约受到的是怎样的教育和生活理念影响,”商檠业顿了顿,口吻比刚刚严肃,“但是就拍拖这件事,女孩子玩一玩付出的代价从生理上来说,天然地要比男人多,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而且——”
他锐利的眼径直看穿了商明宝:“你也不是这种人。”
岂有玩玩五年的道理。
商明宝被他逼视得心尖一抖,慌乱中只好如实说:“他是不婚主义,我们不会结婚的——爸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你不要插手了。”
她的目光充满恳求,但不婚主义四个字一出,商檠业的脸上蓦地结了一层冰。
第84章
没有人敢在这种脸色这种气压的商檠业面前说话。
商明宝吞咽着,因为不安,指甲盖无意识地顶着垫在刀叉下的纸餐巾。
她说错话了,这是她跟向斐然之间的事,不该交代给商檠业的。
那张厚厚的纸帕被她指甲顶破时,商檠业也开口了,缓缓而发沉的四个字:“不婚主义。”
商明宝心脏剧烈地哆嗦了一下,但纵使两条胳膊都发着抖,她仍极力让自己镇定地说:“爸爸,他没有瞒我,我一开始就知道的。”
商檠业冷笑一声:“要我夸他高风亮节,还是你清醒想得开?”
纤细的脖子仿佛承受不住头颅的重量,商明宝的头低着,像一朵快从花托上凋谢下的花。
“五年,他就没有一丁点为你改变?”
商明宝被他问得身体一僵,张口结舌磕磕绊绊地说:“他说他会试试……他在试……爸爸,这些事强求不了的,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商檠业眯眼:“你心里有什么数?”
“我有期限的,我给了他期限了,我不会一直等下去的。”商明宝笃定地说,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浸满了忐忑、惶恐和哀求。
商檠业一眼就看穿了她,她迫不及待地甩出了一个保证,希望他能在此时此刻放过他们。
“爸爸……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幸福的。”她没办法了,唯余下下策,似盲目地抓了一截浮木:“你见一见他吧,好吗?他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