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不知怎么的,聂政廉也下了车驾,与祝赫撞见,两人还稍有寒暄。
江书棠听闻他在外意有所指地问祝赫:“殿下这是怎么了?是小棠伺候的不好?”
“诶,那倒是没有,只是这马车中还是实在燥热,本王出来喘喘气,到底还是骑马舒适点。”二皇子随意地敷衍了两句。
“哦,这样。”聂政廉轻笑了声,“殿下年轻气盛,火气旺也正常。”
江书棠大概知道这马车里的异常熏香是聂政廉的主意,此番也只能咬牙切齿。
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她也默认可以发生什么,然而还是天然地恶心和膈应。
“马上就到扬州了,本王就不跟着你的车驾了。先行一步,去喝个二两小酒,大人如有要事,可寻人来驿馆寻我。”
“一定一定,殿下慢走。”
江书棠掀开窗帘,三五匹宝马疾驰而过,仅留下了一点烟尘。
风过无痕。
她眼神逐渐冰冷下来,知道这是祝赫放过了自己,也救下了自己。
也许是碍于温庭晏的情面,也许是不忍欺负她一个姑娘家。
总之,最后他还是自己急匆匆地走了。
可刚刚的她还满脑子算计他,本想假装给聂政廉看两人已然成事,现在也没了必要。
马车在扬州城门停下,经过一番审查后,慢悠悠地往长柳巷而去。
六都商会置办于长柳巷中最大的酒楼——天香楼。
往常于春日举办的商会,今年不知怎么的,安置在了年前,却还是少不了天南海北往来的商客前来凑个热闹。
若非聂政廉背后早有安排,几人连安排的住处都没有。
江书棠倒是有些好奇,聂政廉此番来扬州竟然没有住驿馆,而是与众多商客一起选择了住在天香楼。
店小二知道这几位是贵人,也是一路热忱地将几人往内引,边穿过嘈杂的人群解释道:“往年天香楼于初春开放,彼时桃花盛开,春水初化,除了商客也有大批游客,前来品尝扬州美食。扬州烫干丝,咸水鹅,灌汤包,端的是美味又特色。”
“那我们现在来,岂不是不是时候了?”江书棠看着聂政廉甩了袍角,在前面大踏步走着,看起来对这天香楼驾轻就熟。
“诶~姑娘此话差矣。扬州三绝扬名天下,靠的可不仅仅是初春这一场商宴。”小二轻轻掰着手指:“三丁包子,翡翠烧麦,油糕这三者,您在茶馆吃绝对正宗,但是在我们这天香楼,小人敢担保,您吃了我们这一家,再去别家都失了味道。”
“听起来,您这天香楼,倒是将餐饮的生意做的炉火纯青。”江书棠感叹了句。
“那是,那是。”说话间,小二点头哈腰地将几人送到天字号房,道:“今日几位就在这几间房歇息。”
江书棠的房间在聂政廉对面,而他身边的房间,都是他身边随侍的小将居住。
“几位贵客放心,这一层只有几位居住,并不会有闲人前来打扰。”
聂政廉微微闭了眼眸,甩了甩手示意他下去。
将要进门之时,又突然叫住江书棠,低声问道:“你可知道,明日开始,商会做东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