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棠摇了摇头,她在来之前,对这些还一无所知。
“西兖最大的酒商,阮南段家。”他推开自己的房间门,“那段家大小姐与二皇子殿下交好,本以为今日你能与二皇子攀搭上关系。想来是我高估你了。”
江书棠心下一冷,他如此不避讳地说出这般话,她倒是不知道怎么接了。
“明日拍卖的是段家祖上的百年陈酒,价值千金,可遇而不可求。”他的手指轻轻敲在门上,江书棠知道他是酒瘾犯了,毕竟自从苏州那场意外之后,他再也没有饮过酒。
当下点了点头,道:“民女会仔细留意明日拍卖情况,务必替大人拍下那酒。”
“全场也许就这一小罐,倒也不一定要抢到。”聂政廉看向她:“你需要抢的,是与段家合作的机会。段家老爷子明日会在场,此人挑剔异常,从前一家独大,包揽北方所有酒业生意。如今几年愈发势头强劲,竟是要往江南来。”
“明日,也是你江家的一个机会。”
江书棠心下明了。
聂政廉的势力还未能渗透进段家这老牌的商家,想以明日她的表现,作敲门砖。
阮南,早有一日也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然而,眼下还不是。
表面上,他是给江书棠一个机会,另一方面,想来这段家实在难啃,否则他就不必直接自己来了。
江书棠心中来了兴趣。
这段家,究竟何方神圣,她也好奇了。
第二日,天香楼鞭炮齐鸣,往来的商客将中间留出一整条道,供那些裹着红布的珍惜商品运送进来。
押送的镖局是当地最有名气的蟠昌镖局,来人个个手持大刀,威风凛凛地走至街上。
几家今日参加拍卖的神秘商会并没有现身,唯有段家一家,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入,又气势盎然地坐上了主座。
今日主座上代表段家的并非传言中的老爷子,反而是个年轻的公子哥,眉目俊秀,行为举止间一股书生气,惹得四周热议非常。
而边上嚣张非常的,正是段家唯一一个女流,那段小姐,习得一身功夫,一束高长的马尾气宇轩昂。
江书棠跟着聂政廉坐在二楼主座。
侍人将帘子掀开,以便楼上可以看到楼下拍卖的盛况。
“今日有些意思,段老头手里没些底牌了,尽派些毛头小儿来,端的失了气度。”聂政廉轻抿了一口茶,又皱了眉,朝外吐了,对着侍从道:“你这茶怎的是凉了?”
侍人面上瞬间失了血色,连忙爬过来跪下请罪。
几个近卫走过来,将人连拖带拽拿了出去。
“没眼力见。”聂政廉低声咒骂了一句。
江书棠知道他今日情绪不佳。她并不认为段家来的两人有多好应付,相反,正是不好对付,聂政廉的脾气才突然如此之大。
她并不吱声,知道聂政廉这一出戏,是在杀鸡儆猴。
昨天他给自己交代了任务,今日如果她未有突破,那么那个侍人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新的侍人战战兢兢地敲了门,踏进门中时偷眼觑了聂政廉一眼,道:“大人,商会马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