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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幕 二（第1页）

汉斯点燃了手上的烟斗，看着自家地里那金灿灿的麦穗颇为欣慰，今年蒙上帝的赐福，汉斯家的农场能够多收获一些麦子。作为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每年最为幸福的时刻也正是于此。

而等到收获完，斯德丁城里面的商人就该赶着马车来到汉斯家的农场收购汉斯家的麦子。老汉斯在心中盘算了一下麦子的价格，得出了一个满意的数字。

当然谈了，按照往年的规矩，多收获了些，粮商们必然会压低些价格，汉斯也有心里准备。只要大家还是按照规矩来，老汉斯也愿意给那些收粮的一个优惠价。

这时候，老汉斯看到远处一边醉醺醺灌着啤酒，一边遛狗的儿子小汉斯，对此老汉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大吼道：“汉斯！快他妈去让萝拉准备好！”

萝拉是老汉斯家的马儿，他明明是去让自己这个懒散的大儿子去给萝拉准备午餐，以便下午调试家里的马拉收割机。结果这个傻儿子还在路上喝啤酒，这怎么能不让老汉斯生气呢？

“知道了爸爸。”小汉斯被老汉斯一吼，倒也没有继续喝酒，看上去懒懒散散醉醺醺的他总觉得像爸爸这样在土里面刨食没什么出息。小汉斯想去大城市闯荡，但泽，布雷斯劳，柏林都可以。至于家里面的农活儿，就让弟弟妹妹们来做就是了，反正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种地的天赋。

当然，小汉斯也就是这么一想，付诸行动什么的，他可不敢。

过去小汉斯提出自己想法的时候，老汉斯暴跳如雷，拿着马鞭就要打死小汉斯这个不孝子。汉斯家在斯德丁种了几百年地了，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小汉斯居然要忘了自己家的本？

要不是叔叔，舅舅还有弟弟紧紧拉住了老汉斯，那就真不知道小汉斯是要去天堂还是要下地狱。

过完了收获的日子，老汉斯便随着自己的习惯站到田头，等待着远处应当出现的坐着马车来收粮的商人。

似乎有些奇怪，老汉斯一连等了好些日子，本应来收粮的商人还是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以往都不是这样的。”老汉斯摇了摇头，安慰自己道，“也许他们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种地也是这样，如果摘棉花的时候下了雨，那一切都毁了。”

又过了些日子，老汉斯还是站到田头，来收粮的商人还是没有来。

“不对劲，规矩不是这样的。”老汉斯捋了捋胡须说道，“来收粮的时候就该是来收粮的时候，这都是大家定好了的。”

日落黄昏时，没能等出个结果的老汉斯走回到了家门口，对着自家看门儿的老狗踹了一脚。

“爸爸，要我说还是要到城里面去看一眼。”

汉斯家的晚餐桌上，小汉斯劝说着爸爸老汉斯，年轻人的直觉告诉小汉斯一切正在发生改变。

“是啊，当家的，咱们不能就这么等着他们来呀。”小汉斯的母亲，老汉斯的妻子也开始劝说起丈夫。她一向是支持儿子学着老汉斯年轻时候出门闯一闯，她也是在斯德丁的城里面认识了老汉斯。

去城里做什么？去城里学坏吗？我当初就是在城里做了太多混账事，还要让他再来一次？

过去一听到让儿子去城里面，老汉斯必然拿出了当家主人的威严数落起城里面的种种不好。可今天，积累下来的经验已然不太好使了，老汉斯也不得不认真考虑让儿子们去城里打探一番消息的可能性，至少要搞清楚为什么粮商还没有过来收粮。

“跌了，都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