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是疯子、暴君还是独裁者都可以,随便你怎么骂。”丁燳青叹息般地说道:“我只是希望我的雇主万众瞩目而已。”
他垂下眼,倒映着岑今的身影说道:“满足另一个小小的欲念,你不会不肯吧?”
没办法说通,丁燳青显然打定主意将独裁进行到底,上一刻的温馨好说话只是屠宰之前给的糖果,是麻痹之用。
岑今瞪着丁燳青心想,至少不是毫无所获,他知道丁燳青缠着他的两个欲念,一为身体二为声名,与其说是满足某种不可说的欲念,不如说是为了填满某些疯狂的执念。
“丁燳青,你把我当成了谁,是吗?”
他问过丁燳青寻找的某个不存在的人是不是自己,得到否定答案就没再往这方面思考,因为岑今认为丁燳青宁愿不回答也不屑于撒谎。
“不,我不会玩替身这种把戏。”丁燳青说:“玩替身多可怜,我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么可怜的境地?”
一个混邪愉悦犯的疯子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偏执入魔而玩替身把戏的‘情圣’?
岑今确定语言和武力都无法说服丁燳青,于是放弃阻止他的拍摄,只问道:“开始直播了吗?”
丁燳青:“你提醒我了,刚开网。”
岑今当即转身,黄色的后脑勺对准镜头,试图从背包里翻找防毒面罩,摸半天没找到,被丁燳青提醒才知道这狗逼提前一步拿走了。
看来早有预谋。
岑今深呼吸,坚决不回头,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锤子,听着丁燳青提示的‘观众人数破百’、‘观众人数破三百,等破一千就给你买个推荐’等骚话,努力平复心情,但右眼皮还是不停跳动。
垂眼看着左手腕的电子表,只要砸碎或剥离电子表就会被淘汰,为防止外援在比赛中的占比过大,机构限制必须是参赛选手亲自动手破坏电子表,成绩才算有效。
走着走着,岑今忽然快速跑动,跳到高高堆起的纸箱,跃到垃圾车上面,迎面而来密集的麻醉子弹,避开后稳稳落地,镜头紧随其后,然而他只停下不到一秒立刻闪身,化作虚影没入黑暗。
约莫两三秒,但听有人怒骂,随即重物落地,以及隐晦的‘咔嚓’声响。
然后是刺耳的嘀嘀声伴随一句“第十小队xxx成员淘汰‘的提示,小组对抗赛第一天第一个参赛者被淘汰,结束彼此试探、小打小闹的序幕。
黝黑的巷子里,骂声和打斗声此起彼伏,一道身影宛如鬼魅,融入黑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埋伏者的身后,一锤子下去,精准地砸烂手表而手腕仅轻伤。
伏击者没能反应过来就被淘汰,他还试图传递消息给同伴,但淘汰的参赛选手不能再联系同伴是规定之一。
六人小队埋伏黄毛的小队长倒吸一口凉气,短短三分钟,丧失两名组员,黄毛的实力超出想象,根本不是资料显示的弱鸡。
“妈的!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玩隐藏实力扮猪吃老虎的老梗,太缺德了!”小队长吐槽。
他们和其他九个小队属于同一战线,被第一、二小队的天野宗弥和楼陀罗领导,实际内部各小队也在勾心斗角,因为哪个小队先淘汰目标小队、淘汰人数多,则小队积分飙涨速度快,有利后续比赛。
所以发现目标小队实力最弱的黄毛就在附近,当即选择埋伏,私自行动,没有通知其他队伍。
思索的一分钟内,又有一名队员惨遭淘汰,小队长低声咒骂,按下通讯说道:“不管黄毛,全员撤退。”
“队长。”
“有话等撤退再说。黄毛实力预判错误,需对他进行重新审估——”
“队长,没信号。”
“?”小队长疑惑地看向身边负责麻醉狙击的队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地面不知何时散落一只被打爆的无人机。
那是华夏官方提供的空中基站。
考虑到两方互相攻击、监听等行为有可能破坏港城信息网,所以禁止参赛选手使用电子通讯,除非他们拥有独立的基站。
这时华夏官方为己方学生提供无人机搭建的空中基站。
几个外国官方不甘示弱,表现罕见大方,共同出钱租借三台昂贵的空中基站,然而第一天就被打爆。
可以想见比赛结束后,华夏列出来的天价赔偿清单有多么令人崩溃了。
小队长一边肉痛一边思索谁干的,还没问就听头顶有人说:“劳烦你摘下电子表让我砸碎行吗?”顿时毛骨悚然,余光瞥见刚才还跟他对话的同伴已经倒地不起,立刻不假思索地跳下天台。
前脚落地,后脚开始迫不及待蓄力奔跑,忽然脖子一痛,眩晕感袭来,小队长浑身无力地倒地。
半昏半醒间看到他们以为的弱鸡丧批黄毛步伐轻快地走来,一手锤子,一手从他们队员手里抢走的麻醉枪,然后蹲下身,摘下电子表砸碎,立刻听到嘀嘀声并欢快的电子音‘恭喜第十小队全员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