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看着强打精神的赖大,心道:这家伙能在大管家的位子上岿然不动,儿子也能做官,不是仅仅靠被信任。说起来,赖大可不是贾母的陪嫁随员,而是贾府的家生子。
“二爷我啊,还是更欣赏当初那个称呼琏哥儿的赖大爷。”做人嘛,一定要心胸宽广,这可是人设,不能崩!贾琏笑嘻嘻的一句话,看似在开玩笑,却也不给赖大反应的机会,脚下加快频率,奔着贾母住处而去。
留在原地的赖大浑身无力,两腿颤抖,身边的人扶着才一下一下的往前走了几步,回复常态后,跺了跺脚,表情快速恢复,加快步伐追上去。
贾母这边看见贾琏,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熬到现在也是难顶了。起身道:“回来就好,赶紧去歇着吧。你老子,你二叔,都叫我赶走了。”贾琏给贾母磕头告退,出来时看见赖大赶来,诡异的微微一笑,鬼片里的人晚上怎么笑的,贾琏就怎么笑。
所谓的贾赦贾政叫贾母赶走的话,贾琏是一个字都不信的,贾赦贾珍没少喝,应该是压根就没来,贾政应该是来了,但也没多呆,主动走的。贾母手持念珠,身边就两个小丫鬟陪着,想必是嫌那些夫人碍事,都给撵走了。
贾母是喜欢热闹,但也得分事情分时候。如今贾琏的事情,不亲眼看到人回来,这一夜贾母都未必能睡的着。
宫内,元春已经从最初的不堪,进化到能先一步起来了。
毕竟是个体力活,承辉帝不能先起来也是正常的。
还在梳洗的时候,裘世安就出现了,说了昨夜发生的事情。承辉帝面无表情的听完后,语气重带着一丝冷意道:“处置的挺好,遵旨照办吧。孙化贞辛苦了,赏银元一千,蟒袍一件,玉带一条,荫其幼子为四等轻车都尉。一干办案官员,各赏银元五百,龙禁尉一干办事人员,各赏银元二十。”
随着铸币的展开,承辉帝越发的发现,手里有钱,做事才能得心应手。清华园那位不想赏钱么?非也,非也,手里没钱,拿什么赏?说来说去,还是赏钱最实惠,最有感召力。
只要手里有钱,承辉帝相信不管面对任何问题,以当今之尊位,一定能立于不败之地。
贾琏有一句话,承辉帝深以为然,国家的任何情况,最终的表现形式都是钱。
盛世的时候,国家财政肯定良好,做事不缺钱,末世的时候,财政一定先崩溃,没钱赈济灾民,没钱整顿军备,所以才会一条大船慢慢下沉。
货币本是死物,当它被流通领域赋能后,货币就不在是死物,而是以另外一种面目示人。
货币在特定的情况下,表现形式为权利。
口袋里掏不出一枚大子的人是没有狗叫权的,所以,努力赚钱吧!
午时初刻贾琏才起来,眼睛是睁开了,魂魄却没归位。
昨晚上没睡好的人很多,心头还有很多悬而未决的事情。
梳洗用饭,完了慢悠悠的散步到正堂,贾赦这边也起来了,从里门出来时还在打哈欠。
见了贾琏后,贾赦很不耐烦的摆摆手:“以后没事别来烦我。我管不了你,也懒得管。”
贾琏笑了笑,依旧是躬身问安,贾赦等他礼毕,掉头就回去了。
贾琏也没在意,奔着贾母所在而来。
刚出东跨院的门,走了不到二十步,就听到桂香在骂人。
“二小姐是妾生的怎么了?我们家二爷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轮到你这卖烂x的母狗说话?司琪,怕什么?上去抽她,十个耳光,少一个你就从二小姐那滚蛋。”
贾琏走近了看了看,桂香揪着一个妇人的领子,非要强压她跪下,让司琪上手。这妇人躲躲闪闪的不肯就范,桂香力量不足,一时半会拿不住她。
秉公处理?不存在的!
贾琏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冷冷的看着那个妇人,这一下那妇人噗通的跪下了:“琏二爷饶命,老身也是无心之言。”
李嬷嬷,又是这倚老卖老的老货,贾琏不用看都知道司琪被欺负了。
“司琪,张嘴三十,少一下三天不许吃饭。”
丢下一句话,贾琏迈步就走,这点事情还不足以让他多耗一丝心神。也就是不能不给王夫人留一点颜面,不然这老货撵出去自生自灭,一了百了。
这时候闻讯赶来的赖大家的,看见贾琏走来,赶紧道福,贾琏嗯了一声,点点头就过去了。赖大家的本是来劝架的,眼前这阵势,哪里还敢说半个字。昨晚上赖大回家后,在炕上睡觉都在说梦话,喊的是:【琏二爷饶了老奴吧。】
刚才贾琏就是一个眼神,赖大家的腿多软了。此前寻思给赖尚荣捐个官儿的事情,看眼下这情况,还是先求得贾琏的首肯再做顶多。不然就算捐了官,也发了实缺,怕是要在外面死的不明不白的。这话一点都不夸张,荣国府的这些当家男人,杀伐决断这一块,唯有贾琏酷似当年的国公老爷。
司琪这边目送贾琏远去,看见赖大家的即便是来了,也不敢说半个字,顿时心头涌起一股强大的自豪感,上前一步,咬紧牙关,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一下!不许躲!两下!……。”
司琪一边打一边数,身为大房二小姐的丫鬟,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都在巴掌里头释放了。
李嬷嬷也是个精明人,看见赖大家的缩着脖子躲在一边,顿时心里明了,这顿巴掌跑不掉了,只能生受。要怪,就怪自己多事,欺负人都欺负习惯了。
恨?眼下自然是不敢的,更多的是怕。怕贾琏惦记上自己,哪天让人在后花园挖个坑做堆肥料!在荣国府里呆长了,这种时间没见过的也没少听过。
也就是贾母年纪大了,心慈手软了许多,不怎么处置下人了。不信你去问问老人们,当年刚嫁过来的时候,这后花园里的边边角角里,晚上有没有人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