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含笑站在盛夫人面前,心里很紧张,努力做到语调端然,请示道:
“盛宅在新年之前要举行一次家宴,亲人小聚,迎接新年,我想向您请示一下,安排在哪天的日程里合适?”
盛久全沉默了半天才闷声不悦道:“年前日程紧张,不参加!”
蒋含笑慌看了盛夫人一眼,只见这位清贵的母亲眉目黯然,她觉得盛夫人有些可怜,便又试着调解道:
“盛总!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毕竟工作是为了生活,迎接新年的家宴很难得,错过了难免会遗憾!”
盛久全的语调突然变得又低又沉,还有些冷厉:“你身边有人?”
蒋含笑打了个激灵,强行镇定,一副公事公办的端正语调:“您考虑好了可以随时吩咐,我会在日程里备注好!”
电话那段没有即刻回应,静谧中,蒋含笑都能听到他在那边愠怒的呼吸声,她紧张得有点发汗了,语调懦懦道:“盛总,那您先忙……”
“我妈那人行事一贯讲究逻辑,你应付不来就让她走吧!”盛久全声音沉冷地回应了。
新年家宴这事只有母亲对他提过几次,蒋含笑突然打电话官方询问,应该是得到他母亲的授意,并且,母亲就在她身边!
陈锋履新对这边的情况还不够熟悉,母亲去了蒋含笑的住处,陈锋没能及时向他汇报!
蒋含笑在电话这端心中倏然而生了一股佩服,盛久全敏锐精明,一下子就判断了她的处境。
但夹在这母子之间,她实在觉得进退为难,只好继续官腔道:“盛总,您慢慢考虑,我先挂断了!”
却听盛久全在电话那端沉说:“我赴宴,你敢随行吗?”
蒋含笑惊了一下,家宴说成赴宴,未免太见外,这还要人随行?实在是有些荒唐!还问她敢不敢?她能怎么回答呢?
蒋含笑又瞥了盛夫人一眼,清贵的妇人坐姿端然,目光的黯淡和深邃一直没有褪去,一瞥之间还带着一丝希冀,蒋含笑难免又心生恻隐。
她和自己的母亲闹得仇人似的,可她自己内心深处却很清楚是多么希望母亲无私地爱她一下,哪怕只是一下,也能让她感受一丝亲情可靠的温暖。
现实是她的母亲天生势利,她们的三观实在难以达成一致!
可盛久全不一样,他的母亲是个可怜的联姻牺牲品,渴望得到丈夫的爱,一等就是十几年,后来发生了生死不测,她选择遵循爱的方向,无论如何是给了盛久全一个完整的家庭后盾的。
一个深爱自己的丈夫的女人,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儿子呢?只是在应该给予母爱的年华里,不具备母爱的力量罢了!
蒋含笑想着这些,心里难过,忽而就轻声回答道:“可以的!”
盛久全沉声说:“安排在下周五晚上!”便挂断了通话。
挂上电话,蒋含笑有些后悔,她着实不太想再接受董事长那副严厉审查的目光,但也松了口气,有些欣然地对温婉蓉回复:“夫人,盛总说可以安排在下周五晚上!”
温婉蓉睫毛煽动了两下,目光更深,久久地审视着蒋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