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和李子热衷于分析战况,雪仙小屋前的观战者们都屏息凝神,她们虽对埃里克的高超剑术赞不绝口,却也对峰少的凶猛实力倍感震惊。小雪在妹妹怀中醒来,她本想以死了却悲苦,偏偏又未能遂愿,哀莫大于心死,仇恨要她苟活于世,也许这是命中注定,难道埃里克能替她报仇雪恨?
流光似水,变幻多姿,蓝白冷光忽停忽动,一个长距离反冲互撞后猛然吸附静止在半空,刀剑随即断开纠缠,光团分崩离析,蓝光轻悠飘降湖岸,白光消隐卷起黑云潜入深林,阴风冷笑渐行渐远:“哼哼……”
小雪情急奋起直追,跑不了两步便浑身酸软瘫倒在埃里克身边,眼睁睁放走峰少,那挥之不去的丑恶嘴脸和回荡在耳边的诡笑简直让她痛不欲生。
“姐姐……主人……”冷清的湖岸只剩小怜的牵挂,陷入草丛里的蓝鞘寻剑而起,自动吸附收剑,埃里克仰望星空,一言不发,雪仙小屋沉浸在余光碎屑的渲染中,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
夜晚的都市灯火通明,步行街,老茶馆,一曲怀旧之音奏罢,听者迷醉,歌里唱的大概是情缘之类,虽无特别之处,却能引起感怀伤愁者的共鸣。茶馆一角坐着两位神情悦然的斯文宾客,他们轻言细语,茶水几乎没有动过,两耳不闻窗外事,双方对谈判桌以外的世界仿佛已无动于衷,临近茶馆打烊,一份草拟而成的协议书终于在路西法和七月面前的茶桌上摊开,这便是几日来的磋商成果。
“差不多了……”路西法猛端茶杯一饮而尽,沉靠在椅子上,茶凉了,心也有点凉。
“什么叫‘差不多’,这种事可不能含糊,开不得玩笑啊。”七月轻茶一口,机警的目光盯住路西法。
“呵呵,就这么定了——”路西法拿起协议书略扫几眼,摇首思虑:“现在,得让它生效……”
“那就要看你的了。”七月转动晶莹剔透的茶杯,杯中倒映他的冷面:“你不是说可以轻易弄到年糕的签名吗?”
七月明显是在施压,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有再多无奈也已骑虎难下,路西法神情渐显浮躁:“兄弟有所不知,但凡代表粘粘官方协议的,除了年糕的签字还必须有一样东西,二者缺一不可。”
“那是什么?”
“粘粘官方印记。”
深夜的西部城堡笼罩在冷暗雾色里,噩梦来袭,女孩翻身转体满面虚汗,嘴里不停叫着“哥哥”,梦惊而起,漆黑的房门突被推开,冷风吹起了女孩的湿头发和长睡裙。
“谁!”女孩拉紧被子裹身坐起,看到门口站着个黑影,她惊惶喘气:“幻?”
人影默不作声静候佳音,远远使出个伸手动作:暴风骤起,吹扯床单被褥,一片粉红光晕撕开少女霓裳——
“——呜啊!”一团闪烁红物从她身体飞出,迅疾而准确地落入人影之手,狂风立止,散落的睡裙轻乱附着女孩发抖的肌肤,门口传来微弱满意之笑,荧光在手掌中显示出一枚印章的轮廓,红光映照出幻的模样——
“打扰你了,这个要拿去献给雷大人,呵呵——”幻手握印章不虚此行,转身踱门而去。
女孩失魂落魄卧床不起,她再也无法抑制满腔苦涩血泪,伤心欲绝:“对不起,哥哥,可可对不起你……”
星光璀璨,送走亲友之后的雪仙小屋重返午夜宁静,若展转难眠——
“我们做姐妹好吗,若若……”
“傻瓜,一直不都是么。”
“一对好姐妹,永不分离……”
“我答应你,但只是和你……你记住,我会找个适当的方式对你好的。”
平静的湖面微泛虹彩,漫漫星空倒影似调色盘,小雪微蹲湖边,桃红倩影在星宿画卷里恰如画龙点睛,一捧甘泉浇灌愁容,湖水清凉却洗不净烦忧,小雪颤立起身,湿热难忍,头痛欲裂,她断然拒绝留宿雪仙小屋,执意连夜追赶峰少,她带着小怜远离湖边进入茫茫林海,与姐妹俩随行的还有一人——任凭小雪百般拒绝却怎么也赶不走的埃里克。夜黑风急,原始森林广袤无际,足迹绵延不尽犹如深陷迷宫,小雪忿忿不平乱剑砍向四周草木——
“为什么不杀了他!”
“姐姐,主人他已经尽力了……”
“我很抱歉,小雪,我无法解释,只能说对不起,如果你觉得发泄可以使心里畅快,你就针对我吧,杀了我也行,我绝无怨言。”
埃里克支出蓝鞘接住小雪的红剑,扶起折断的树枝,小雪颤冷之身几乎被埃里克支撑着。
“姐姐,你别为难主人啊……”小怜快急哭了,埃里克却还不动声色。
“唔嗯——”小雪轻手前推,哐的一声扔掉了剑,她不敢直视埃里克,扭头独自行去。
“主人明知道姐姐承受不起……”
“我无心的。”
小怜捡起姐姐的剑,与埃里克跟上小雪的脚步,尽量保持一段距离,让小雪冷静一会儿。
“主人,你要好好的,姐姐和我现在只有你可以依靠了。”小怜轻搂埃里克,倚在他肩膀。
“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好了快放手,你姐姐看到又该生气了。”埃里克拍了拍小怜,少女温湿娇弱之躯毫无顾忌的紧缠入怀,仿佛她马上就能安然入睡似的。
“不嘛……”小怜娇滴滴的埋头,一副孤苦无依的模样,一字一句拖着长依久赖的音调:“主人,你都不知道小怜最近过得有多惨哦……”
埃里克搂住小怜,顿时感触万千:“对不起,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嗅着久经沙场的男人味道,小怜幸福的眼泪在埃里克怀中悄悄融散: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会改的,一定改,要像个真真正正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