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尘一声惊呼,坐在仙舟之上的九峰弟子瞬间惊醒,睁眼看着四周波荡的光幕,神情显得有些怪异。
此刻距离他们离开外门也不过就是大半日的光景,可以说这片地带几乎就是在隐泉宗的势力范围之内。
而就是在这个范围,这一众弟子便遭遇到了袭击。来袭的,赫然是一只通体乌黑的大鸟,观其修为,应该也只是开启灵智之物,却不知怎会如此不智,竟敢阻拦内门弟子去路。
“这只灵兽怎么会跑来攻击我们的仙舟?”愁尘眯着眼望着,并没有出手将那只大鸟击杀。
花巧焉迈着芊芊步伐走来,看着那只大鸟,脸上露出异色,“师兄,那只鸟有些异样,一看它的眼睛。”
愁尘随着花巧焉的话语望去,只见那只大鸟双眼通红,散发着极度疯狂的气息,而且其体内更是隐隐有着一丝魔气漂荡。
这股魔气,更是隐隐让愁尘有着一丝说不上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经在哪里遇见过一般,但脑海中却是想不起来了。
“这只大鸟应该是入魔了,受到魔性影响,失去理智,所以才会如此的。”
“花师妹,你出手给它一个痛快吧。”愁尘淡淡地说道,他的话语声有些冷冽。
花巧焉下颌轻点,正准备出手时,突然一道剑光从其身边略过,划出一道惊鸿,直接落在了大鸟的身上,透体而过。
眼中的猩红之色逐渐淡去,大鸟的身子自空中落下,发出一阵哀鸣,一声哀鸣,竟有着些许解脱的意味,更多的是在拿刹那间的清醒时,大鸟对于愁尘一行人的感谢。
一只鸟,本应翱翔于天际,披羽展翅,迎风搏击,那是何等的自由潇洒,却是不幸被魔气所侵,受其控制,除去肉体之上的折磨之外,更为严重的,当属心灵上面的折磨。
每一个人都不愿沦为傀儡,没有人会甘愿被别人所操控,即便只是一只飞禽,也同样如此。
所在临死前的刹那,大眼的双眼之中划过一丝清明,这丝清明之中带着大鸟那发自内心的轻松。
即便那只是昙花一现的自由。
花巧焉转身,冷眼望着身后,却是靑绾手执长剑,想来刚才的那一剑,便是由她劈出的吧。
“干嘛抢我的东西。”花巧焉冷着一张脸看着靑绾,饶是他平日里脾气再好,此刻也不由得有三两分的怒气。
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更别说一个活人了,是以,花巧焉看着靑绾抢了自己的菜,这一路以来压抑已久的怒火瞬间爆发。
对于花巧焉的怒斥之声,靑绾也不过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冷眼扫过,“什么叫做你的东西,它上面写你的名字了吗?本姑娘高兴做啥便做啥,别忘了,我曾经可是你的大师姐!”
靑绾的姿态摆得很强硬,俨然就是一副外门大师姐的姿态,仿佛是吃定了花巧焉一般。
一时之间,仙舟之上的硝烟味顿时变得浓郁了不少,弥漫着整个船只,似乎在这个仙舟之上,只要有着一丁点的火星闪过,那这上面便会瞬间爆发出一场惊天灾难一般。
这一刻,船只上面的其他人也都醒转了过来,一脸玩味地望着,但却没有人有出手的打算。
毕竟这是发生在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即便是作为法峰大弟子的敏如月和丹峰大弟子洪越都不敢出面。
这两个人,一个是掌门的亲闺女,丹峰传人,宗门之中有名的小魔女,一个是法峰峰座的心肝宝贝,只要是隐泉宗的人,那都知道,法峰峰座那是出了名的护短,只要你一惹上法峰的人,那估计你以后在宗门的日子便不会好过了。
毕竟作为掌控着内门执法堂的法峰,那真要发起狠来给人使绊子,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是以众人对于这两人都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姿态,甚至就连作为当事人的两峰的大弟子都是一脸平静地观望,那其他人自然是犯不着淌这趟浑水了。
不过,在洪越平静的目光之下,却是隐藏着一股阴冷之色,他的目光没有落在靑绾和花巧焉的身上,反而是落在了作为局外人的愁尘的身上。
双目冰冷,泛着杀意。作为一个丹峰的大弟子,自然是有着一些察言观色的本色,是以对于两女矛盾之中的关键点,却是一眼便看见了。
双目凝视着愁尘,洪越的眼中更多的是嫉妒之色。
坐在一旁打坐的老叟将洪越的表情完全看在眼中,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冷笑,在心中不屑地想到:“就这小崽子,居然还敢打那位大人的主意。实在可笑,背后又有着那两个禁忌存在撑腰,要压死他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容易。”
愁尘站在仙舟的前往,看着那火药味十足的两名女子,脸皮不由得抖了抖。有些苦恼。
毕竟他只是一个剑者,极情于剑,生来在山中随师父张大,对于俗世之中的男女之事也不过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是以,在这种情况下,愁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此刻,愁尘忽地发现两女的眼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道寒气自脊梁骨处腾起,直冲后脑勺。
此刻的愁尘,如芒在背,站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