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姮。”他问,“那夜在药庐你是不是宁可自己……从未救过我?”
沈骊珠没有回头,回答得也没有一丝迟疑。
“是。”
她说出在世上眼里大逆不道之语,也像是一把锋利的刃扎在谁心上,刺得鲜血淋漓。
“我恨不得殿下去死。”
谁知,听到这样的诛心之语,太子却低低笑了起来,嗓音哑得像是暗夜里充满了艳丽血腥的花,似在荒野和危险中疯长,“恨吧。恨也挺好。至少,你对孤还有恨……”
总好过,你真的将我当作了陌生人。
沈骊珠纤细的身影微微一僵,这次她没有再停下,挽着灯走出了暗巷。
就像是走出了三年前那场荒唐又曲折的大梦。
只是,这一次,李延玺被留在了原地。
她走了出来。
而他却像是被独留在了三年前那场梦里。
那道淡色珍珠白的身影融于光暗交界之际,李延玺伸手抓握了下,像是想抓住那道光影,又像是想……抓住她。
可,最终那截墨色鎏金的衣摆,还是颓然的……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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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骊珠挽灯走出暗巷,伸手给自己重新戴上面纱。
无人撞见那条偏僻昏暗的巷子里,有今夜有过这样一场争执,长街热闹依旧,明灯繁如星盏,月色溶溶,光转声动,空气里融着红糖、葱油和小馄饨香气。
她从暗处走到光里,整个人像是自深渊重回人间,原本僵硬且冰凉的身体,慢慢地有了温度。
远远的,她看见陆亭遥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在问路人什么。
“阿遥。”沈骊珠叫了一声。
明明声音不大,陆亭遥却似有所感一般,抬眸朝这个方向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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