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您最近太过劳累了,看错了?”
翠芳小心翼翼地提问。
裴太妃坚决摇头:“不,我绝对没有看错!”
望着主子满面愁容,翠芳心下不忍,转而端来了熬好的药:“娘娘,您先喝药吧。”
裴太妃面色苍白,犹豫片晌,终是伸手握住翠芳的手:“你真的没在这里找到那支红珊瑚发钗?”
翠芳重重点头,那坚定的神色让太妃也不免开始质疑自己是否真的记错了什么。
她逐渐冷静下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最终,裴太妃还是勉强饮下了那碗苦涩的药汤。
而真相隐藏在夜晚的阴影中,那支红珊瑚发钗确实在昨晚出现在裴太妃的床头,是司棋费尽心机送进宫中的。
即便裴太妃如何戒备森严,也无法彻底隔绝外来的阴谋。
这宫廷,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舞台,而是属于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太监宫女之中,或许就有那么一两个是皇帝安插的耳目,尽管无法接近权力的核心,却足以执行一些隐蔽的行动,例如更换床被这样的小事。
一名不起眼的小宫女利用职务之便,将发钗藏于被褥之中,无声无息地完成了传递。
当夜深人静之时,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发钗取走,而那被褥,经过苏婉毓精心布置,表面看似无异,实则暗藏玄机。
她巧妙地在被褥布料中融入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剂,这种毒通过皮肤慢慢渗透,引发幻觉,即便是最敏锐的医者也难以察觉。
毒,悄无声息地侵蚀,再周密的防护也显得苍白无力。
对于苏婉毓而言,这仅仅是个开始,而裴太妃的病情,也成了漫长而不间歇的煎熬,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与过去的阴影缠斗不休。
那不仅仅是裴静柳的影子,更有宋玉灵的面容,乃至更多幽灵般的身影轮番浮现,仿佛在无声地质问,索取着什么。
短短数日,裴太妃的容颜大改,眼底沉淀了太多岁月的沧桑。
而家族中的侄女裴驰安得知姑娘病重,特地携带珍贵人参入宫探视。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好好地就病倒了呢?”
她关切的话语,如春风拂过荒原,却难以吹散笼罩在宫廷之上的阴霾。
裴太妃斜倚在装饰华美的紫檀木榻上,柔软的狐裘披风轻轻覆盖在她单薄的肩头,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身上洒下斑驳光影,映衬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温柔。
见到那眉目清秀、气质出众的少年稳步走近,她的眼眸中不禁掠过一丝难得的喜悦,如同枯木逢春般焕发了生机:“你呀,还记得来看望我这个老人家,要是再晚几天,我可真要胡思乱想了,以为你得了新欢,就把我们这些旧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闻言,裴驰安连忙放下手中精致的礼盒,动作间衣袂翩翩,随后他小心地提起衣袍边角,展现出贵族子弟应有的礼仪,半跪在柔软的织锦地毯上:“姑娘,您这是哪里话,侄儿怎敢忘却您的恩情?接近吴家小姐,纯粹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考虑,想借吴家的势力,为我们裴家未来的发展铺平道路。”
裴太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伸出玉手轻轻朝他招了招:“好了,快来我这里坐坐。”
“好的,姑娘。”
裴驰安应声而起,步伐优雅地移至她身旁,再次半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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