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部的负责人霍总,傍晚才去办公室,见陈既还在,打着哈欠问他:“事儿解决完了吗?那几个老不死的怎么处理的?”
他在说那两家闹事的。
陈既看了眼时间,也不早了,准备回了:“他们没来。”
霍总抹抹鼻子,早就想到似的:“他们就是拖着,咱们这边一号矿一动工就闹,到县政府折腾,我这几个月已经麻木了。”
陈既没说话。
霍总坐下来,在茶杯里倒了杯热水:“昨晚上老唐的招待节目怎么样?尽兴没?”
“嗯。”
很敷衍,霍总也不介意,还笑了下,反正从他认识陈既,这人就这样。
青木矿区开矿的元老人物有一半是焰城来的,所以从焰城出发,出发前到汽修厂给车队做了一整套护理。那时陈既是汽修厂的跑腿工,好像是受伤投奔亲人来的。
当时他从吊车驾驶舱里下来,动作太利索,冬天里穿着白背心,肩膀和胳膊的肌肉无一不彰显力量,怎么看都是一打十的坯子。
邱文博眼都直了,后来不知道从哪打听了人家一番,算计了修理厂的老板欠了他一大笔钱,不得已把陈既“抵押”给他,去帮他卖命。
他还给陈既起了个名字,乐渊,非要人乐于深渊的生活。
矿区的老人们都知道陈既本名,只不过随着时间流走,当年的老人所剩无几了。也没什么好提起的。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的矿区内忧外患,陈既对于邱家哥俩的重要性,已经远远高于比他们这些相处了十来年的人。
他呼了口气:“等我这两天忙完了,咱们一块儿待会儿。”
“可以。”
霍总又说:“不带家属的那种。”
“没家属。”
霍总本不是个八卦的人,但群里从昨天就在聊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他忍不住:“那个战友女儿?”
“战友女儿。”
只是。
霍总点头:“嗯,不过现在这女的,真心不值钱,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这个年代的小姑娘,一边撩拨你,一边撩拨别人,精力旺盛着呢。”
陈既都要走了,听到这句,转过身来:“废什么话!”
霍总看他发火,笑着找台阶:“开个小玩笑。”
陈既不给面子,扭头走了。
霍总拿出手机,翻了翻聊天记录,确认看到一张两个小孩儿挨在一起的画面,不是眼花了。
他放下手机,抬起头来,十指交叉叠在嘴边。
*
常蔓回来的时候,琮玉在跟夺吉看电视,门也不关,两个人穿着羽绒服,电视里播的内容也很无聊。
她靠在墙上,抱着双臂,香水味被她带进来的冷风再带到琮玉身旁,涌入琮玉鼻腔:“没去集市?”
琮玉没理人。
夺吉说:“冬天应该看电影。”
常蔓看了他一眼,问琮玉:“谁啊这是?你的新欢?还挺快。”
电影演完了,琮玉困了,逐客令发下去:“我困了。”
常蔓挑眉:“你不去看露天电影了?没准儿有艳遇。”
“滚。”琮玉不想说第二遍。
常蔓笑了下,从包里拿了一袋水果糖,放到床头柜,俯身凑近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