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玉也站起来,对傻坐着的夺吉说了句“别跟着我”追了出去。
颂雅芝回了自己房间,进门就冲向卫生间,趴马桶上好一阵吐。
琮玉一直不紧不慢,进门笔直走向写字台,拿了纸抽,再走回卫生间,把纸抽放在她脚边。
颂雅芝差点吐出了胆汁,通红的脸上青筋迭起不断。
琮玉关上房门,拿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来,看着她。
颂雅芝吐完了,扭头告诉她:“你别出去乱说,我前夫不是他!”
琮玉点头:“我知道,你前夫是他亲戚。”
颂雅芝的惊讶在这个下午一波接一波,没停过。
“你应该改改你喜欢发朋友圈的习惯,想发也应该半年或者三天可见,不然从最近往前翻,很容易就看透你了。”
“我没发过家里的事……”
琮玉给她找出她两个月前的一张车前风景照,露出来的半张车牌号就是市委的车牌号。
颂雅芝支撑身子的力量忽然被抽空,人靠在墙上。
“要不是你给我和夺吉拍照,顺便有一个发朋友圈的动作,我真想不起来看你朋友圈。”昨晚上在KTV里闹的那一场,琮玉当着陈既面,故意吊着嗓子说了很多装逼的话,又故意跟他们交换了微信。
她看颂雅芝脸色苍白,倒了杯水递过去:“你是没发过家里,但喜欢记录东西就是会有痕迹留下,你又不是神仙,不可能滴水不漏。”
“梁之势是我瞎猜的,猜肯定从我认识的里边猜,嘉云市委里我就认识书记。你听到这个名字反应大,却否认,那就是有关。”琮玉重新坐下:“所以,男主角是梁之势的谁?”
颂雅芝没答,只是顶着一张颓废的脸,眼皮耷拉着:“他侄子,梁有节。”
原来是侄子。
“我那天是去找他们理论的,面对他们一家子不说理的态度,我很难受,就发了条朋友圈,想要摆脱过去,重新开始,我根本没注意拍了车牌号。”
颂雅芝打开卫生间的窗户,瘫坐在墙根。
冷风吹进来,琮玉早没过眼睛的头发散开成片糊在脸上,伸手拂了一下,额头被已经长长的指甲划了一条白印,很快,白印变成红印。
她过去把窗户关上了,蹲在颂雅芝面前:“你可以跟我说,说不定我有主意。”
颂雅芝眼圈很红,但还是笑了下,有些轻蔑:“你真是精,但我也不至于那么傻吧?你不就是想知道陈既坐牢跟梁有节有没有关系吗?”琮玉在意“替罪羊”这仨字的时候,意图就已经不言而喻。
琮玉没否认:“你告诉我有没有关系,我给你出主意,这也不冲突。”
颂雅芝顶着凌乱发,歪着头看她:“你多大?”
“十七。”
颂雅芝像是听到了个笑话:“才十七吗?”
“能不能帮你跟年龄有什么关系,能帮你的,什么都不用你说,就能猜到你委屈。不能帮你的,你把委屈掰碎了,一块一块喂给他,他也理解不了。”
颂雅芝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我十七岁的时候还在上学,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考大学。”
“那你挺幸运。”
颂雅芝定睛看了琮玉几秒,不再说年龄,站起来,一路扶着墙走到写字台,颤抖着手拆开烟盒,点了根烟,纤细单薄的手指夹着,几根头发被眼泪砌在脸上。
琮玉从卫生间出来,靠在墙边,看着她,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