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同时转向了说话的陈庆之,脸上都写满了问号,他们对这个战场新人一无所知,自然对他的话充满了不信任。
“哦,说话的这位是皇上钦点的武威将军陈子云。”元略朝着元法僧说着。
陈庆之握紧了身上的佩刀,他仔细给大家分析了元鉴等人的心理:“他们远道而来,刚刚打赢了我们,现在应该正在庆功,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杀回马枪。”
元法僧将信将疑地打量眼前这个一身白袍的年轻人,随后,传令兵就带来消息,说是魏军正在大摆宴席。
“好”,元法僧用拳头砸在案几上,他转向陈庆之:“那就劳烦陈将军走一趟了。”
“来人呀,把酒斟满,老夫要为陈将军敬酒。”
“不必了”,陈庆之连忙摇手,他继续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战机不容贻误,各位,我去去就回。”
陈庆之带了城中500壮士就出去了,元略、元树二人开始了议论。
“陈庆之不过是皇帝身边的侍从罢了,这次随军出征,说不定就是来监视我们的······”
“是呀,是呀,皇帝还是对我们不放心。”
“可他怎么会主动要求去作战呢?还没有哪个监军是愿意主动去当炮灰的。”
“嗯嗯,我也想不通,他确实让人费解······”
元法僧不了解陈庆之,只是在一旁喝着茶,和朱异先聊着徐州的风土人情。
“报,陈将军大胜而归!”二人的讨论被传令兵打断了。
元略、元树二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眼睛瞪得像死鱼一样,一动也不动。
不一会儿,陈庆之带着一身血迹推开大门,径直朝着大堂走来,他拱手道:“魏军已经大溃败,元鉴单骑逃走。”
元法僧连忙过来扶起陈庆之,关切地问道:“子云,你这满身血迹······”
“哦,不用担心,这些都是敌军的鲜血。”陈庆之的表情依然是那么沉着冷静,元略二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给陈庆之喝彩。
“子云果然是出手不凡!”几人异口同声地说。
在宴席上,元法僧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如今魏军大败,他们必定再派大军前来,我这小小的徐州肯定不是对手······”
4元法僧南逃
大家都陷入了思索,没了主意。
朱异开了口:“依老将军之见,应当如何?”
元法僧马上转忧为喜,他自以为高明地说:“老夫想着入朝参见陛下,陛下另派皇族来镇守徐州,这才是两全其美之策。”
元略对元法僧的印象并不太好,虽然同为南梁的降臣,但他觉得元法僧毫无操守可言,自己刚称了帝,这会儿又要向萧衍称臣,就像称帝的事没发生一样。
可元略并不能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毕竟自己吃了败仗,只得同意。元法僧早就打听好了朱异和萧衍之间的关系,所以金银珠宝已经让朱异不停为元法僧说话。在朱异的坚持下,大家一致同意了元法僧的意见。
看到元法僧的上书后,萧衍频频点头,他觉得元法僧很懂事;当他看到陈庆之的表现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眼光。萧衍派人快马加鞭到徐州传达旨意:“令陈庆之护送元法僧回朝,元略等人戴罪立功暂时留守徐州,等待朝廷新任徐州刺史。”
元法僧到达建康后,萧衍十分高兴,他这些年接收了北魏大量的降臣,他相信迟早有一天,整个北魏也会被他收入囊中。
朱异在一旁不停夸奖元法僧如何如何忠心,听得萧衍连连点头。元法僧被封为开国公,食邑五千户,儿子元景仲被封广州刺史。
跟随陈庆之军队回来的,有一个特殊人物,他叫杨忠。父亲在中山战死后,自己流落到了泰山一带,他看到陈庆之的英勇后,仰慕不已,决心参军南下,谋求功业。
最让萧衍刮目相看的是陈庆之,陈庆之坚毅如铁的眼神给萧衍留下深刻印象,认为陈庆之心中还有无穷的力量,应该给他更大的平台、更多的机会。
“陈庆之应该继续去前线历练,他应该是护送新任徐州刺史的最佳人选。”萧衍心里默念着。
正当萧衍在考虑镇守徐州的人选之际,次子豫章王萧综站了出来,高声说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萧综的每个字都像钉子那样,准确无误地钉在了地板上,他是那样坚决,那样渴望上前线。萧衍从儿子的眼里看到了为国分忧的豪情壮志,而萧综眼里却是熊熊怒火,一把想把萧衍和他的帝国烧成灰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