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昕在心中疯狂吐槽,可现到面上的动作却是没什么表情地看了赵祯一眼,让赵祯内心的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甚至觉得牙根都在痒痒。
又来了又来了,他这个聪明的儿子哪都好,就是喜欢放嘲讽。
而且还不是那种直言犯谏的嘲讽,而是这种静默无声,似乎是觉得他太过愚笨,根本不屑于说的嘲讽。
上次是靠徽柔才压下了这臭小子的嚣张气焰,现在还真对他没有什么好办法。
赵祯撂了筷子,脸色变沉。
张茂则很有眼力见地招呼一众内侍宫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给父子两个留下私密谈话的空间。
赵祯刻意弄出这么大动静,赵昕自然是听见了的,小眉头倏地一下就绞紧了,然后淡淡地说道:“爹爹,食不言。”
赵祯好悬被气了个倒仰,现如今他总算是知道养个天才儿子的坏处在哪了。
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啊。
“朕是一国之君,朕现在让你说话。”
赵祯难得用上了朕这个自称,赵昕也见好就收,夹了一筷子羊头肉放到赵祯碗中,然后很是正经地说道:“儿子只是在想,如今这天下,到底是谁家的?”
赵祯已经习惯了赵昕问句起手的说话方式,知晓后头多半又跟着一个他恐怕很难接受的结论,但又实在是好奇,所以不假思索接话道:“自然是大宋朝的,是我赵家的天下。”
“哦,是我赵家的天下。”
赵昕的语气过于古怪,赵祯还从中听出来了些隐隐约约的不屑与讥笑,费了好大劲才抑制住给这臭小子一脚的冲动。
好在赵昕够孝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紧接着就说道:“既然是我赵家的天下,爹爹又贵为天子,怎么连一种提鲜之物都不可能呢?”
赵祯只感到头疼,按着眉心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说了,轮输转运,耗费……”
“爹爹此言差矣。其实耗用增多,并不一定就会使民众疲困。”
赵祯:啊?
他在考虑要不要传一下太医,他这个宝贝儿子,不会又神游了吧。
赵昕却已经说开了:“我听宋师傅讲过隋唐史书了。但凡王朝末年,多有起义造反者,其中缘由,无外乎天灾人祸,民无有安身立命之基础。因农无可垦之田,进而导致工匠无活可干,商贾无利可图。”
赵祯赞许地点点头,寻思着等会得想个由头好好赏赐宋祁一番,这是真教到点子上去了。
“爹爹试想,假使这提鲜之物可以制出,固定供应宫内。宫中自然不会缺这一笔银钱,定期足额发放是做得到的吧。”
“那是自然。”
“那爹爹可以再想一想,这一笔对宫中而言微不足道的开销,又可以养活多少个制物的普通百姓?他们有了进项,能够养活一家人,也就不会造反了对吧。
“假使这所制的提鲜之物变得如同盐一般,又会有多少百姓……”
“可以了。”赵祯抬手止住赵昕的话。
赵昕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就是搞创造需求那一套。
天下承平日久,人口滋生,土地却是有限的,产出也是有限的。所以一旦发生什么灾害动乱,就会有许多小民百姓因为无法承担沦为流民。
为了防止这些流民造反闹事,朝廷过往的一贯做法是将其中青壮者吸纳入厢军。
只是军汉位贱人所共知,所以近些年来这个手段是越来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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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真的能如最兴来所说,皇家奢靡可以让百姓更安定些,那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毕竟同样是百姓,东京城的百姓就更不愿意造反,因为他们更富庶,日子更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