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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深夜。

顾云卿正提笔在书房处理公务。

烛光晖映在他如玉般的脸庞，但眼底的赤红却是极为明显。

小厮在一旁劝道：“大人，您歇息一会吧，两天两夜没合眼了，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呀。”

顾云卿笔尖顿了下，淡淡道：“不用。”

小厮不在言语，静静守在一旁。

夫人死后，大人便一直是这个状态，看似平静内里却是波涛汹涌。

倏的，顾云卿放下毛笔。

神色有些恍惚，清淡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苦涩：“你说，婉意可恨我？”

那声音很轻，好似在问自己，好似又在问小厮。

小厮拿不准，只得附和一句：“大人，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听见这话，顾云卿用力地攥了攥手。

就在小厮低头准备迎接怒火时，顾云卿却只挥了挥手：“下去吧。”

书房内霎时间寂静下来。

顾云卿坐在那儿。

一双眼凝在宣纸上的几个字，心脏抽痛着，令他几乎都要窒息了。

那几个字，是他无意识写的。

【宋婉意】

不知不觉，笔触就形成了她的名讳。

渐渐地，顾云卿眼前越来越模糊，直至一滴泪滑落，砸在宣纸上，墨水瞬间晕成一抹团。

顾云卿依靠在椅背，仍由泪水四溢。

他久经沙场，在黑暗的官场里不断拼杀都从未哭过，从未如此痛过。

宋婉意三个字，就像一个开关一样。

每想起一次，心就更痛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顾云卿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睡得并不安稳，梦魔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