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爷,先尝尝我们这的马奶酒!”
朱祁镇也不客气,也是按照他的模样,盘膝而坐。
“阿图鲁兄弟,你别叫我黄爷,太生分了。”
“那叫什么?”
“就叫兄弟,四海之内皆兄弟嘛,来,喝一杯!”
朱祁镇端起酒碗,一口就干了。
阿图鲁见对方如此爽快,更是由衷地开心,道:“好兄弟,干!”
袁彬站在一旁,脸上全是苦涩。
人家端过来你就喝,你胆子可真大啊!
忘了那碗鱼汤了吗?
阿图鲁一抬头,看到袁彬黑着脸,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没给人家敬酒。
“这位兄弟,一起坐,喝酒!”
袁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摇了摇头。
他不是不想喝,是不敢。
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故?
朱祁镇心中清楚,便说道:“他不能喝酒,他……痛风,你懂吗,就是一喝酒全身疼!”
袁彬强行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你说痛风就痛风吧……
阿图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等着吃肉,多吃肉就不痛了!”
朱祁镇端起酒碗,再次一饮而尽,然后砸吧砸吧嘴,道:“味道不错,就是太淡了。”
阿图鲁呵呵一笑,道:“太烈的酒,怕你们喝不惯。”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不多时,一壶马奶酒已经见了底。
阿图鲁不由得重新审视起面前这人,看起来有些文质彬彬,酒量却出奇的好。
而且,行事风格很是洒脱,反倒不像是做生意的商贾。
“好兄弟,你等着!”
说完,阿图鲁起身,走出帐外。
袁彬顿时紧张起来,来到帐篷门口,拉起一条缝,悄悄向外看去。
只见阿图鲁从旁边那座小帐篷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坛子,好像是酒。
袁彬不动声色地回到朱祁镇身边,门口便传来阿图鲁粗犷的声音:“朋友来了有好酒,这坛酒我可藏着一年都没舍得喝!”
朱祁镇问道:“这是什么酒?”
“这可是好酒!”
阿图鲁一巴掌拍开封泥,整个帐篷里立刻弥漫着浓厚的酒香。
朱祁镇吸了一鼻子,道:“杏花村!”
“黄兄弟,你可太有见识了,就是杏花村!”
阿图鲁很兴奋,斟满两个酒碗,说道:“去年一个山西的酒商来这边做生意,我花了大价钱买下的!”
朱祁镇端起酒碗,放在鼻下闻了闻,道:“是不错,陈年的杏花村。”
宫里什么好酒都有,杏花村也是最醇正的,相比之下,这坛子酒的品相还是差了些,年份似乎也不是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