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讨了个没趣,觉得有些失了面子,便悻悻然道:“我所虑者,是一旦真让锦衣卫坏了查蔡家沟矿业的事,你一个首辅,我一个天官,将来有什么颜面,对得起众乡亲。”
曹鼐突然问道:“你究竟买了多少股票?”
“我……”
陈荣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道:“曹公何出此言?”
“咱俩是邢台府人,那矿是永平府的,隔着上千里地呢,你怎么论的乡亲?”
“这不……都是北直隶吗……”
“哼!”
曹鼐不再理他,冷着脸,快步走了。
陈荣无奈,心中思索片刻,直接转身出宫,心里还在暗暗琢磨,这曹鼐心中怕事,不是干大事的人。
只是他想到皇上的话,却颇有几分忧虑,于是也不当值了,直接回家。
很快,有人登门。
此人名叫唐子庆,祖上都是高官,不敢说四世三公,却也算得上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可是,到了他这一代,却没有做官的命,恰逢朝廷推行新政,便干脆放弃科考,专门经商。
外人所不知道到时候,他的另一层身份,正是蔡家沟矿业最大的东家。
那个何三水只是表面上的东家,其实,这家矿山背后的关系非常硬。
二人彼此见礼,唐子庆道:“陈贤兄召我来,所为何事?”
他的父亲就是陈荣的老领导,因此,两人私下里一直以兄弟相称。
陈荣苦笑道:“你那矿业,没有什么事吧?”
唐子庆不解:“什么意思?”
陈荣道:“就是各方面的运营,可有阻碍?”
唐子庆立刻警惕起来,问道:“陈贤兄何出此言,可是有小人在作祟?”
陈荣看着唐子庆诚恳的样子,又想到唐家耕读传家十数代,乃是北直隶的积善之家,便说道:“自是随口问问,你这股现在火热的很,只怕要引起小人猜忌。”
唐子庆听罢,反而笑了:“有陈贤兄在朝,谁敢如何?”
陈荣只是语重心长道:“小心些,没坏处。”
唐子庆听出话里有话,心里便记下了:“请陈贤兄放心,我一定会注意。”
陈荣这才点头道:“如此甚好!”
“对了,陈贤兄……”
唐子庆笑了笑:“此番我正想登门,有事跟你说。”
陈荣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然后问道:“什么事?”
唐子庆神秘地笑了笑:“新股发行之后,我手上还有一些股票,心里想着,这些日子,陈贤兄一直都在为咱们矿业奔波,却也不能白忙活。”
陈荣眼睛眯了起来:“你我两家乃是世交,该帮的忙总是要帮的,贤弟未免太见外了,无功不受禄,这些股票为兄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