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的两边,几排摩托车像两堵墙,从两边挤压而来,将车辆隔绝在外,摩托车的大灯闪亮,将黑漆漆的夜晚照得如同白昼。
整条街都被挤得满满的,两边人行道上的行人快步离开,仿佛这条街是怪兽的血盆大口,会将所有人吞噬。
两边的饭馆连忙把门关上,甚至把卷帘门拉了下来,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一丝安全感。
现在,最安全的地方是居民楼上,住户可以居高临下,欣赏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只不过,大战的一方实在太过弱小,他们已经看出,两边冲过来的摩托车都是一伙的,而他们的目标,是街心的一奔驰车。
深陷如此绝境,只怕两边的摩托车一轮冲锋交错,中间的两个人就会被砍成一坨肉酱,他们已经看到了摩托车手都拿着明晃晃的砍刀!
后排的摩托车大灯照在前排人的手上,刀身一片雪亮,反射的光芒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黑色的皮夹克穿在车手的身上,看起来既精神又可怖,皮夹克领口大开,赤着胸膛,露出一条条刺青,看起来非常社会。
对方有百来号人,百来号车,百来把砍刀,还有百来颗杀人的心!而这边呢?只有马煜威和彭旭两个人,两把刀。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詹正有备而来,不把马煜威和彭旭砍成肉酱,难消心头之恨!
上次带的人还不够多,这次我有百来个兄弟,而你们,只有区区两个人!
自从上次被马煜威打得住进了医院,詹正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报仇,恨意在心底滋生蔓延,可是必须要先养好伤。
在病床上,他让小弟们集结了白龙帮所有混子,暗地里调查马煜威到底是从哪跑出来的,可是他们的消息实在不灵,竟然查不到关于马煜威的哪怕一点消息,就好像这小子是凭空出现的。
詹正只好改变策略,让小弟跟着彭旭,只要马煜威一出现,立刻联络所有人,实施围杀!
事到如今,彭旭跟自己的过节反倒不重要了,弄死马煜威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上次打得那么惨,颜面尽失,筹谋已久,等的就是今天这一天!
现在,该算算旧账了!
昨日之仇,今日定要十倍奉还!
街道上,发动机的轰鸣声渐小,前排的摩托车熄火停稳,后面的彼此保持一定的距离,为一会的冲锋厮杀做准备,渐渐地,所有摩托都熄了火,关掉大灯,等待老大宣布中间两人死刑!
当整条街道全都安静下来之后,从居民楼上俯瞰,街道上全被摩托车占据,彼此留有一定空间,像个长方形的蜂窝煤。
中心的一块空地,马煜威和彭旭坐在奔驰上。
两个人都点了一支烟,自在悠闲地吸着,仿佛将要被围杀的不是他们,显示出了他们久经战阵所积累的超凡定力。
两边的人见他们这么镇定,心里暗暗讶异,这到底是吓傻了呢,还是真不怕死?不愧是老大级别的,陷入这种境地竟然一点都不慌,看来人家做到今天这个位子,也真不是白给的。
蓦地,摩托车队散开,从中央缓缓驶出一辆白色摩托,副驾驶位上的人一身白色西服,头上戴着的黑墨镜格外显眼,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大金链子,这年头,俗气的流氓都喜欢带大金链子,越粗越好,不用说,这人是白龙帮的老大,詹正!
彭旭斜叼着烟,笑了笑,说:“詹正,你今天装得还真挺像样,这是打算结婚娶媳妇么,要不要我这辆奔驰给你当头车?”说完,彭旭和马煜威一块笑了起来。
似乎受到感染,有些帮众身子微颤,想笑还是憋住了,真要是有人跟着笑了,会影响到他们凝聚起来的士气。
黑色墨镜下的詹正似乎面无表情,纤薄的嘴唇张开,声音厚重低沉:“彭旭,别怪我心狠,道上混就是这样,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今天你落到我手里,那只能怪你自己不小心。”
“是啊,怪我怪我,天天有条狗跟着,我都没当回事,现在这条狗要跳上来咬我,不怪我怪谁呢?”彭旭冷言冷语,逗得马煜威又笑了,笑得让詹正觉得很不合时宜。
詹正刻意看了看笑得没心没肺的马煜威,清了清嗓子,往边上吐了一口浓痰,冷笑道:“彭旭,你嘴太贱,最贱的人会折寿,其实我今天不是奔着你来的,他才是我的目标!”抬手朝马煜威一指,说;“本来我想着弄死这个杂种就算了,至于你,只要让你跪下给我磕一百个头,从兄弟们的裆下爬过去就放了你,可惜你这张嘴断送了你的这条命。”
彭旭前后看了看,一阵大笑,道:“这么点人,就想留住我?詹正,不如你过来,跪在地上叫我一百声爷爷,叫我身后的大哥一百声舅老爷,再让你妈来陪我一晚,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一听这话,詹正手下的所有人都笑了,他们都没生气,因为他们觉得没必要跟一个疯子生气,两个打一百个还这么能挺,不是你疯了,就特么我疯了!“
一百个人全都轰然大笑,笑声吵得刚刚沉寂的街道再次变得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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