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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蔓再睁开眼时,眼前只有一件纯白的大褂。
拿着听诊器的医生欣喜道:“苏小姐,您终于醒了!”
她睡了一天一夜,吓得医生们差点集体去写辞呈。
毕竟是厉闻川亲自带过来的人,若是有半点闪失,他们的小命估计也要不保了。
医生在旁尽责地记录:“苏小姐,你还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
苏蔓虚弱地靠在床头前,还没能回答对方的问题,身侧一道爽朗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苏小姐,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害怕。”
见是傅乐池,苏蔓急忙压下了心底隐约的失落,向他道谢:“傅少,谢谢你。”
她认出了这里是傅家的私人医院。
想来应该是厉闻川不想再看见她,所以直接将她送到这儿来了吧。
傅乐池对上她苍白却勾人心魄的脸,一时间竟红了耳根,紧张得连说话都带了点结巴:“不用客气……我什么也没做,你要谢应该谢厉哥……”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了壳。
傅乐池懊恼得想要掌自己的嘴,自己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再去看苏蔓时,苏蔓果不其然垂下眸,眼睫沾着微微的湿意。
她本就受了伤,如今一副忍哭的委屈模样更是看得傅乐池怜惜不已。
他是怎么都拿不出身后的离婚协议书了。
半小时前,他急匆匆赶到了医院。
然后遇到了在病房的走廊外抽着烟的厉闻川。
人虚虚地靠着墙,医院里独有的冰冷白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烟雾氤氲了他颀长的背影,傅乐池竟从中窥出了几分落寞。
他一开始还以为厉闻川是太担心苏蔓的伤势,刚要上前去宽慰几句,哪知对方忽然回过头甩给他一份文件。
“等那个女人醒了,交给她。”
说完转头就走。
傅乐池怔怔地打开文件,“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末尾段的签名栏上是厉闻川的亲笔签名,笔锋锋利,落笔时不带一丝迟疑。
他追了上去,语气愤然:“厉闻川你什么意思?”
“苏小姐是因为你才会遇到危险的,你现在抛下她,你要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厉闻川转眸朝他看来,眼神漠然:“你也说了她是因为我才会遇险的,我现在要她走,有什么不对吗?”
傅乐池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把你身边的人全部都推开了才高兴么?苏小姐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连问都不问一下她的意见,就……”
“我问过了。”厉闻川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她没有拒绝。”
傅乐池沉默了。
明明该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心中还是生出了几分惋惜。
“傅少,你手上拿着的,是不是厉少要你交给我的东西?”
苏蔓平静的声音打断了傅乐池的回想,他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文件捏得更紧了。
“是离婚协议书吧?没关系,你拿来给我吧。”
苏蔓轻笑,一双狐狸眸水光盈盈,通红的眼眶搭配着她如今的弱柳身姿,着实让傅乐池心疼了一瞬。
他只能将文件小心翼翼地递给她:“苏小姐,你别伤心,我会帮你再劝劝厉哥的……”
“傅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必了。”苏蔓颤抖着身子,用缠满绷带的手努力抓紧协议书,“麻烦你转告给厉少,我会签好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