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的西凉骑兵神通野战之法,又兼并了何进何苗的军队,得了天子武库,我军训练日短,确实不到出兵的时候。”荀谌说道。
“之前不出兵说是天寒地冻,不利于行军,如今已经春风送暖,万物复苏,再等下去,就要酷暑炎炎了。世间岂有万事俱备之法,更何况此时大军堆积在此已经耽误了春耕,若是再不攻占洛阳,夺取敌军粮草,恐怕不用等到出兵,联军已经饥肠辘辘,哀嚎遍野了。”
“文若喊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想让我和你一同劝袁盟主出兵?”
“不,我喊你来,是有另外一件事要问你。”
“何事?”
“近几日,我翻阅了一番粮簿,我发现粮草数量很不对劲,按理来说,邺城送来的粮草理当绰绰有余,可是我在账簿上却没看到一粒剩余的粮草,而且袁绍还在不断向冀州牧韩馥索要粮草军械,此事我觉得颇有蹊跷。”
“唉!”荀谌叹了一口气说道,“联军军纪涣散,上下吃喝无度,加上各地的军队参差不齐,盟主也不好厚此薄彼,所以粮草的消耗,远比正常军队来的要大。”
“不对,我觉得此事不是这样!”荀彧摇了摇头,眼睛紧紧盯着荀谌。
片刻后,荀彧说道:“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荀谌不动声色的问道。
“当年苏秦合纵六国,所为何事?”荀彧问道。
接着又自己给出了答案:
“名为攻秦,实为灭齐!”
“文若,你——”荀谌神色一变。
“所以,袁绍的兵马绝不止兵册上这点,他在抽盟军的血,养自己的私兵。”荀彧大胆的分析道,看着荀谌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文若,你小声点!”荀谌上前阻拦道,又回头望了眼门外。
“看来友若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又或者说,友若也是此事的参与者之一。”
“文若,你应该知道,袁将军虽然贵为盟主,但是联军内部却是各行其是,将军要想破董,首先就得有一支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精兵。”
“荒谬,冀州之地本就因为赋税之重而爆发了黄巾,如今元气未复,便又因为大军提供粮草而食不果腹,民不聊生。袁绍现在这么做,就是为了逼迫冀州牧如此地王匡一般行恶于民,最后声名狼藉,他好借此掌控整个冀州。
袁绍之所以坚持不出兵洛阳,就是因为他在河内多待一天,他的实力就强盛一份,韩馥的实力就削弱一份,最后,他就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整个冀州。”
“文若仅凭粮簿上一串数据就能推算出这些,看来叔父对你的评价还是低了。”荀谌赞叹道。
“友若对此毫不惊讶,显然此事瞒的也只有我一人了。”荀彧感慨道。
“不,若是袁将军要瞒着文若,就不会让你见到这些账簿了。将军对文若的才能极为欣赏,只是唯恐文若不应,所以未敢提出邀请,不知道文若是否愿意和我同去面前将军,参拜明公呢?”
“极为欣赏?若真是如今,之前军中怎么会大肆传扬叔父侍董之事?”荀彧不屑的说道。
“那是逢纪嫉妒颍川荀氏名望,嫉妒你我才华罢了,将军正值用人之际,才会任用逢纪这种小人。”
“这也是袁绍告诉你的?”
“虽未明说,我却已知道将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