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终日劳作的阿娘,手必定会变粗,如何还能做得出如此精细的绣活儿?更不要说这样好的料子,又去哪里寻来?
宋初婂抬手捂住了脸,心里的滋味是说不出的复杂。
意识到从头到尾,自己就是被夜司冠骗了,耍得团团转,愤怒是有的,更多的却是悲凉,以及悔不当初。
夜司冠对她恨到这般。
以夜司冠的骄傲——何至于此?
能被夜司冠这样对待的人,怕是满京都也不会有几个。
这样一想,倒还生出几分荣幸来。
不过,人既然不在夜司冠手里,那就是王怀义说的,按照原本计划好好隐居着。
她倒可以放心下来。
只要阿娘和弟弟没事,那许多事情,反倒是可以放下心来放手去做。
宋初婂揉了揉自己的脸,想笑,又想哭。
夜司冠他骗得她真是好惨。
但仔细想想,她对夜司冠,却也恨不起来。
只是接下来,如何对夜司冠……宋初婂需要仔细想一想这个。
当天晚上,宋初婂便去厨房,做了几样菜,亲自端去了夜司冠屋里。
夜司冠正在读书,灯下,他的身形好似又清瘦了几分,平添几分静谧寂寥。
不过这份静谧,在侧头看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冷淡和凌厉。
宋初婂听夜司冠道:“下一次,本王就不知要送什么了。”
这话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体现出了冷血靖王的风采。
倘若没看出端倪,宋初婂听见这话,还真是要害怕。
宋初婂并未戳穿夜司冠的故作声势,只垂下眼眸,柔顺道:“是,奴婢明白。这是奴婢给王爷做的小菜,还请王爷消气赏脸。”
夜司冠不置可否。
宋初婂将碗筷和菜都摆上,他倒也动了。
他吃了两口,宋初婂便问:“可需奴婢去服侍照顾赵姑娘?”
夜司冠筷子一顿,随后便冷淡道:“不必。”
宋初婂低头替他布菜,闻言便挑眉:嗯?自己这般了,他又说不用?那那日是为什么?吓唬自己玩儿?
正思忖着,夜司冠开了口:“你不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