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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灵台山下遇樵夫（第2页）

马面带路，穿过重重鬼卒镇守，孙侯终于见到了所谓的“人间门”。

那是一道异常高大的黑色门框，立在空中，有台阶相连。门内各色光华流转纠缠，没什么规律，看久了还头晕。

“且去吧，穿过此门便是泰山脚下。”

孙侯再次抱拳，“多谢！”

踏上台阶，回头看了一眼这冥土，看了一眼远方的鬼门关。

已经不见金刚的身影了。

等我回来。

转身，踏入门中，消失不见。

一入那“人间门”，孙侯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这“人间门”确实也是天柱，不过他好像变得更像……电梯了？

人间啊，我来了，方寸山啊，我来了，祖师啊，我来了！

约莫十来分钟后，孙侯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后，就见青山葱翠，古树林立。

再抬眼，便见：

千峰开戟，万仞开屏。青藤环绕，老树擎天。翠竹节节高入云，兰花朵朵隐山间。幽鸟啼声四方远，清泉滴答有回音。

正观看间，忽闻林深出有歌唱之声。

“观棋烂柯，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迳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

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孙侯一愣，这不是……方寸山下的樵夫所唱吗？

扒开林木，便见一樵夫正在持斧砍柴。

孙侯招呼道：“那樵夫大哥，那樵夫大哥。”

樵夫闻言，回头见得一巨大猴子正隔着一片林子向这边探头，约莫十数丈高，真个儿是臂上能跑马，背上能安家，属实大的惊人。

“这哪来的猴头，这般大呢？”

那樵夫也是妙人，非但没有害怕，反还开口打趣孙侯。

“生来便大，樵夫大哥莫怕，我听大哥唱着神仙话，敢问大哥可是神仙？”

“莫要胡说，我就一樵子，哪敢当神仙称。不过啊，不瞒你说，这歌还真是神仙教的。那神仙与我舍下相邻，见我家事劳苦，日常烦恼，教我遇烦恼时，把这词儿念念。一则散心，二则解困。我方才有些不足处思虑，这才念念，不期被你听了。”

听闻樵夫所言，孙侯暗喜，这还真是到方寸山了。不过马面不是说，从人间门出来是泰山脚下吗？怎地来到此处了？

也罢，反正是好事一桩，暂且放放。

遂询问樵夫，“既与神仙做邻，何不学个神仙法，做个逍遥仙呢？”

樵夫言：“我一生命苦，自幼蒙父母养育至八九岁，才知人事，不幸父丧，母亲居孀。再无兄弟姊妹，只我一人，没奈何，早晚侍奉。如今母老，一发不敢抛离。却又田园荒芜，衣食不足，只得斫两束柴薪，挑向市尘之间，货几文钱，籴几升米，自炊自造，安排些茶饭，供养老母，所以不得修行。”

樵夫所言，与原著无差。孙侯却也听得个中无奈与苦楚，同时也佩服樵夫之担当。初看西游时年少无知，只道是樵夫无知，不知此等机缘几世难求。如今看来，也不过生活二字，压住了那曾经的梦想。纵使机缘以至，却也放不下家中老母。

“如此孝心，必有神人保佑，大哥安心。劳大哥指个去处，我也好去拜访神仙，他日若能得道，必定还此因果。”

樵夫笑笑，“借你吉言便可，如此小事，不牢记怀。且听我言。此山叫做灵台方寸山，山中有座斜月三星洞，那洞中有一神仙，称名须菩提祖师。那祖师出去的徒弟也不计数，如今还有三四十人从他修行。你顺那小道，向南行七八十里远近，即是他家了。”

孙侯谢过樵夫，又伸手替他折了些柴薪，樵夫忙呼：“够了，够了，背不走了。”孙侯这才作罢，谢了樵夫的指路之恩后，穿过深林，寻那斜月三星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