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然冷眼看向苏嬷嬷:“敢问苏嬷嬷何时何地看见槐序放桃木。”“半柱香之前,就在大厨房。”苏嬷嬷语气笃定。云舒然嗤笑出声:“那就对了,我确实让槐序这么做过,但这里还有三岁小孩,怕他不小心给吞了,后面换成了桃子酱。”苏嬷嬷张开嘴巴想反驳却说不出一个字,讪讪退到一边。老太太剜了她一眼。云舒然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这件事厨房里的张婆子可以作证,那么,谁吃到了桃子酱?”云舒然的目光在五个孩子之间游离,傅柏策上前一步,给云舒然行礼。“回夫人,我吃到了。”他双手将半块露出桃子酱的芸豆卷奉上,头依旧低着。槐序将芸豆卷带到各主子跟前展示一圈:“看来是这位哥儿跟我们夫人有缘。”“那就你了,记在我名下,做我的嫡子,你可愿意?”云舒然。傅柏策心中急流涌动,给云舒然行大礼的时候小拇指微微颤动,埋下去的头遮住了掉下来的眼泪。“儿子傅柏策,给母亲磕头。”老太太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这怎么可以?“慢着!”屋外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傅文渊带着满身是伤的绿萝急匆匆走来。“过继孩子乃是大事,怎可如此儿戏?”傅文渊看向云舒然,意有所指,“何况夫人品性堪忧,照夫人心意选出来的孩子,只怕将来会让家族蒙羞。”云舒然不着痕迹地睨傅文渊一眼,怎么舍得出面了,她还以为傅文渊要缩在女人身后美美隐身了呢。傅文渊也不想出来,只是小厮传回来的消息一次比一次差,他才不得不出面。幸好他早有准备。“云氏,你心胸狭隘,善妒成性,苛待下人。如此小人心性,过继子嗣的大事,怎可由你说了算。”傅文渊每一个字都把云舒然往地下踩,云家的助力自然重要,但若这助力用不到他亲生儿子身上,还不如全都放在他身上。云舒然听着这话觉得好笑,看了眼缩在地上的绿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夫君的意思是因为我品行不端,所以我选的人也是卑劣之人?”云舒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傅文渊,“夫君说我心胸狭隘,嫉妒成性?”傅文渊心里清楚,这道理说不过去。但他是夫,是她云舒然的天,焉有她不从的余地?傅文渊抬手示意绿萝上前,绿萝重重跪在地上,那声音,云舒然听着觉得疼。绿萝眼泪决堤,声音娇柔:“奴婢,奴婢心悦大爷,便不顾廉耻纠缠大爷,大爷垂怜,这事让夫人知道了,夫人就将奴婢打了,呜呜呜呜呜。”她眼珠子转动,咬了咬下唇:“挨完板子,奴婢回到夫人院子中,没有郎中医治,缺衣短食,轻则叱骂,重则挨打,生不如死啊!”一番话下来,绿萝已经泣不成声,呆在屋里的几个小丫鬟眼中有泪花闪烁,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死活全凭主子一句话,摊上夫人这样的真是造孽,绿萝真是可怜。“云舒然!”老太太一下子将茶杯拂在地上,胸口起伏不断,“你,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我们傅家的名声都让你给祸害尽了!”为了娶云舒然,她的孙子连个妾室都没有,如今不过是要了个丫鬟,她竟然下手如此狠辣。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睛都带着异样,云舒然却跟没事人似的,把玩腰间玉佩。她漫不经心地吩咐道:“去把那日的郎中请来,还有厨房的管事。”云舒然话音落下,绿萝只觉背后一凉,这回怕是要失算了。怎么好像云舒然打了她一拳之后,就变聪明了好多。郎中和管事很快到达。给绿萝看病的是百草巷的陈郎中,仁心仁德,医术高明。他甚至不用说一句话,单是站在那里,人们便知道孰是孰非。陈郎中只给老太太行了一礼,检查过绿萝的伤势手,拱手应答:“当日,我给这位姑娘瞧过,开了药方。那日伤势还没有这么严重,伤势恶化,可是没有按照吩咐吃药?”云舒然叫来的大夫给的药她怎么敢吃啊?指不定命就没了,药自然是全都倒了。绿萝不知如何辩驳,认定了自己没有喝到药,死不改口。云舒然叫来厨房管事,刚刚在云舒然在厨房的时候赏了他五十两,话该怎么说,他自然知道,何况他也只是实话实说。“夫人特意交代过,绿萝受了伤,每日除了煎药以外,还要给绿萝准备一道进补的小菜。小人不敢胡言,公中账目皆有记录。”云舒然记下这个管事,原本是想让他们佐证桃木的事情,没想到还有意外作用。傅文渊听得脸色铁青,绿萝这个贱人,竟敢欺瞒他!害得他把脸伸给云舒然打,杀了她都难解心头之恨。傅文渊一脚将绿萝踹翻在地,看架势是要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