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没问问我愿不愿意听你讲这些?”
“可你不是每次都听了吗?”
要说对阮蘅最初的感觉,苏喜只觉得这个女人跟陈衍一点都不搭,她甚至到现在都不明白陈衍究竟看上了阮蘅哪一点,她认识的陈衍,对于阮蘅这种事业心极强的女人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他们学生时代在一块儿那时,陈衍每次说到心里的理想性,都是同一句话:我喜欢的女孩子不需要太有能力,她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就足够了,我能为她撑起一片天,而她毋庸逞强。
那个时候苏喜她们几个闺蜜还总是说陈衍是大男子主义,陈衍也从不替自己解释,往往一笑而过,当做没有听到她们明里暗里的讽刺。
嘴上的理想性是一套,但他谈过的女朋友却没有一个是这样的,苏喜不是,阮蘅更不是。
所以那会儿苏喜听到陈衍结婚的消息时,一度认为陈衍娶的一定是个温柔贤淑懂得体贴人的女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会让陈衍愿意步入婚姻。
见到阮蘅的时候,她傻眼了。
理想和现实相差十万八千里,而她悲哀地发现,陈衍乐在其中。
“对了,我离职了,本来应该是月底离职的,但我受不了,提前离开了。”
阮蘅隔着酒吧内昏暗的灯光,觥筹交错之间,只觉得苏喜的脸越发地模糊,她忽然想起林琳母亲,想起那个因为苏喜而失去丈夫的女人,不知当她得知丈夫执意要跟自己离婚后却没能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会感到不值吗?还是后悔?
她问苏喜:“他决定要离婚的时候你阻止了吗?”
“如果我说我阻止了,你信吗?”
信吗?信不信,自有心定了。
阮蘅笑笑,对她说:“我回去了,你还OK吗?需要我替你叫辆车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有朋友在这里,一会儿会送我回去。”
阮蘅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她没说再见,因为觉得跟苏喜也没什么可再见的,她们之间,尽是些糟心事情。
回到一片漆黑空荡荡的家,阮蘅在玄关处站了很久,曾几何时,她已经习惯了一回到家就有人等着自己,习惯了有一盏灯总是为自己等待,陈衍把她从亘长的工作世界里拉扯出来,又把她交还了那个世界。
生命可真是一个无奈的循环过程呐。
苏喜依旧昏昏沉沉地靠着酒吧的沙发,沙发很硬,咯得她十分不舒服,刚过凌晨,酒吧里人声喧嚣,依旧没有要散场的迹象,夜,好像刚刚才开始。
她去卫生间吐了两次,到第三次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给陈衍打电话。
陈衍是个极其自律的人,这个时间点他早已经睡下了,可没想到电话并没有响多久就接起了。
苏喜愣了一下,他是在等什么人吗?
“苏喜?”陈衍沉稳地又叫了她一声,才把她从出神中拉扯回来。
“阿衍……”声调拉得很长,一听就是喝多了。
“你喝醉了?”陈衍问道。
“阿衍,可不可以来接我?”
她知道自己提出来的要求有多过分,可是喝醉了就是可以任性,哪怕被人误会,也能在第二天云淡风轻地用醉了当做借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她知道陈衍不会拒绝自己,因为他还拿她当朋友。
陈衍来得匆忙,身上还套着居家服,他看到瘫在角落里几乎可以用烂醉如泥来形容的苏喜,拍拍她的脸问:“你喝这么多干什么?”
苏喜还保持着最后一丝丝清醒,见到他,整个人都放松了,笑道:“借酒消愁呐。”
她以前是个几乎滴酒不沾的人,刚参加工作时因为应酬被领导逼着喝酒,还曾在陈衍面前愤愤不平地抱怨哭鼻子,几年过去,却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阿衍,你猜猜刚才跟我一起喝酒的人是谁?”
陈衍没有心思应付她,随口问:“谁?”
苏喜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半晌之后,当她说出阮蘅的名字时,他整个人就像被当头一棒一般,怔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