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温度有所回升,可很多人已然冻僵,答不上话来来;而那些能说的出话来的人,却已然被吓到,不敢说话。
毕竟,确实如那黑袍人所说,若只是拿不到食物,就算饿死,也是一两周后的事,可如果被眼前的祈灵师当成祸首……
空气像寒冰一样冻住了,而缄默是此时每个人最好的选择。
“你们的镇长呢?有祈灵师在这个镇子里么!”黑袍人的声音微微大了些,但仍不带着感情,可这时的镇民们已经不能再经受任何刺激了。
在他们眼中,这名面前的黑袍男子好似一座耸立他们面前的冰山,只要它发出任何一点声响,都意味着崩塌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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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做出了最好的选择,于是所有人都难以逃避最坏的结果。沉默从来都逃避不了问题,除非它是问题的答案。
而现在,它显然不是。
“你们这个镇子的人怎么……”黑袍人有些不耐烦了,虽然哪怕周围的温度已经回暖,很多人还是觉得自己后背上的冷汗已经结出了冰,更有甚者难以承受心理与生理上的双重压逼,晕厥在地。
人们在死亡面前,不敢出声。
这时,一个有力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镇长早就跑了,他拿着最后一笔我们买粮的钱跑了!……而祈灵师……拜托,这种穷乡僻壤,除了你,哪里会有祈灵师。”
“嗯……?”黑袍人听到这个声音但觉熟悉,寻声望去,只见回答自己问题的人正是——琼恩。
原来,适才琼恩在失而复得自己小儿子纽曼后,又燃起了生活的希望,尤其是麦兹带给他的好消息——有人在镇子里发粮食——这……这如果不努力活下去,如何对得起自己?
而更让琼恩欣喜的是,他来到此处,却发现之前救了自己的黑袍人看起来像是这个车队领袖……他正站在那里向镇民们问着问题……只是……为什么镇民们都蹲下了……?还没人理那个黑袍人?!
他虽然说话不怎么客气,但救人和发粮,这些实实在在东西说明他确实是个好人啊!
“有什么问题我来回答你!作为对你的感谢!”在车队外围的琼恩听到黑衣人的问题,他一边叫嚷着回应,一边向车队中心挤了过去。
些许,琼恩挤到了黑袍人面前,他看着黑袍人,可哪怕是有着充足的日光,琼恩还是无法透过黑袍人宽大的兜帽看清他面容,但他能感觉到,对方也正在看着他。
“你救了我的孩子,我谢谢你!”琼恩向黑袍人微微鞠躬,可黑袍人却不作回应,只是静默的站在他的面前。
时间又过了数秒。
琼恩抬起头来,只见黑袍人仍然望着他,不做声响。兜帽下面模模糊糊的面容让人难以分辨他的情绪。
只是琼恩觉得他好像在问——“嗯?然后呢?”
除了言语上的感谢,琼恩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能拿的出手来,他觉得有些尴尬,可又不知如何回应黑袍人若有似无的目光。
这种被人单方面审视的感觉让琼恩很不好过,他扭捏了一下身子,却惊讶的发现所有人的目光竟都聚焦在他身上,四周安静的出奇。连喘息声与磨牙声都已然消逝,众人已经将名为“期待”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希望他说点什么,破开黑袍人与镇民们间的寒冰。
“额……额……”琼恩左右看了看,眨巴了眨巴嘴,他本就不太聪明的大脑更是恨不得绞出汁来,可他还是想不出要说什么。
他冲上来本就是一时冲动,当面道谢的想法居多,加上潜意识里也许还有些想和黑袍人及车队攀上关系想法,可平头百姓的质朴,又让他拘谨起来,支支吾吾,难以成句,他并没有想到那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众人的目光看着他,希望宛如一把把尖刀,刺入他的身体。
此刻琼恩第一次明白了一个道理——目光能杀人。
极度的紧张之下,琼恩的大脑选择了停机,任由嘴巴肆意的表达内心的想法,他说出了潜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话——
“额……”琼恩挠了挠头,动作有些滑稽,“我还想问,你们还发粮食么……?”
……
……
……
“嘎——嘎——嘎——”
几只冬鸟叫了几声,却更显得鸦雀无声。
紧接着——
“哼嗯。”兜帽下的黑袍人先是鼻子哼出了声,接着便传出了轻笑,原本凝重的气氛竟被琼恩傻的可爱的话瞬间打破,只听他话中含笑的说道,“发……发啊。”
而人群则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许是注意力被分散了,也许是人们终于感受到了回暖的温度,他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们刚才一定是误解了这个黑袍人,现在想来,那黑袍人并没有说什么生气的话啊——都是我们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