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的丹桂正小心地给聂柔盖着毯子,冲慕容怜儿歉意地笑笑:“我家娘娘孕中嗜睡,还请贵妃娘娘宽容一二。”
此话不异于一个惊雷,轰在慕容怜儿头上。
“她怎么又怀了?”慕容怜儿震惊太过,下意识地呢喃出声。
算上贺婉,聂柔早就已经有一儿一女傍身,如今竟然又怀了周郁川的第三子?
那岂不是满宫皇嗣都出自于这个女人的腹中?
新主如今子嗣稀少,再多的手段都比不过一个能怀的肚子。
慕容怜儿眼前一阵眩晕,险些从马车辕上栽下去。
“哎快扶着贵妃娘娘,待会儿可还要和王上一块儿主持宴会呢!”可别摔下去破相了。
丹桂看得解气,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在马车下的珍儿听不清丹桂和慕容怜儿的对话,只见自家主子险些摔下来,连忙叫人:
“快来人!贵妃娘娘从柔妃的马车上摔下来了!”
这话蕴含的信息量可太大了,众人纷纷猜测,柔妃竟然张狂到敢当街谋害贵妃了?
慕容怜儿柔柔弱弱地偎在珍儿的怀里,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由着众人胡乱猜测。
“王上,您瞧,如此枉顾礼仪和律法的妇人,您还要包庇她吗?”消息传到听香水榭,顽固的老御史拍着大腿进言道。
周郁川却是皱了皱眉,问道:“柔妃可睡醒了?”
方才他偷偷下车的时候,她可睡得正香呢。
可别被不长眼的给扰了好眠。
“回禀王上,柔妃娘娘尚在熟睡,丹桂姑姑说稍晚些才能带娘娘来赴宴。”周业叫人打听清楚了,亲自回话道。
既然人还没睡醒,那自然不是聂柔导致贵妃险些摔下马车。
急着进言的老御史脸色涨得通红,仍嘴硬道:“总之此女狐媚惑主在先,不能再留!”
周郁川不好直接骂这老臣,闲闲地喝了一小盅酒道:“柔妃到底为朕生育了两个儿女,万晋国如今的皇嗣都出自她腹中。”
“朕以为,柔妃功不可没。”
“反观朕之前迎娶的望族女子,皆无所出,朕依旧厚待她们。”
“柔妃承受生育之苦,反倒要被攻讦。”
“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周郁川说得理直气壮,老御史想反驳,却又不好开口。
总不能说,其他女人无所出,是因为王上你故意不宠幸她们吧?
窥探内闱乃是臣子大忌。
“臣附议,生儿育女到底是辛苦事,只要能为万晋国的江山开枝散叶,些许小错不足挂齿。”
座下的呼延仁贵连忙附和道,在他们这些武将看来,什么女人狐媚惑主导致江山败落,都是男人不争气找的借口。
他们瞧不上这种行为。
再说了,柔妃娘娘那么喜欢吃他们家花椒炙羊肉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心思不正的坏女人呢?
周郁川颇为满意地颔了颔首:“呼延卿所言极是。”
“是以朕今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
慕容怜儿刚扶着珍儿的手走进听香水榭,便听到这个诏令,脑中的眩晕感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