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骠笑看着她,脚下不停,“这俩都不是什么好鸟。砚砚乖,别管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好人怎么会罔顾一个陌生少女的意愿拘禁,甚至试图侵犯她?包括韩厉昌在内。如果说,他曾对沉拂砚释放过些许善意,不过是因为他对她生出别样的心思罢了。
沉拂砚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她也不是什么滥好人,然而,“如果不是他,我刚才可能被另一个人打死了。”她不愿欠韩厉昌的人情。那个年代的南方人大多迷信,信因果。沉拂砚不想跟这样一个人扯上任何关系。
打死。
霍骠脸上的神情刹那间变得极其阴戾暴虐。
沉拂砚是他的逆鳞。图谋不轨未遂,外加一记耳光,就足以让霍骠生出杀心。
“好,”他深深地注视沉拂砚,轻揉她头发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下,“我答应你,让他活着离开。”
霍骠把沉拂砚交给苏格拉瓦和陆长翮,“别回包厢了,先把她带到车上,小心伺候着。”低下头亲亲沉拂砚的唇,声音很轻很柔,“乖女孩,哥哥很快就来。”
沉拂砚等人离开后,霍骠才慢悠悠地折返屋内。
贺强腹腔和颅内出血严重,奄奄一息蜷缩在地上,只有眼珠子不时迟钝地转动,瞳孔充血,已然涣散。
韩厉昌伤势比他轻很多,但他不敢擅自起来,半趴半跪,胆战心惊地仰着头,“霍二少。”
霍骠居高临下睨视二人,视线最后停在韩厉昌脸上,“我给你两个选择。”
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饱含恶意,“第一个,我通知警察,这里有人进行大批量高纯四仔交易,人赃并获。你俩进局子,老老实实蹲个十来年,给我家那口子赔罪,这事儿呢,就算结了。”
韩厉昌心中无比绝望。
十年。人生中最鼎盛的十年在监狱里度过。即便捡回一条命,他这辈子算是毁了,刑满之后,如今好不容易积攒的资源、人脉早就化为乌有,此生恐怕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另一个,你现在走出这房间,自己向警方报案,说你的朋友嗦high了,眼看救不活,麻烦他们来收尸。”
韩厉昌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霍骠。霍骠是要他来决定好友的生死?
霍骠懒散地扭了扭颈骨,“我只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一——”
贺强挣扎着去看韩厉昌,脸上满是哀求。他前半生刀口舔血,拿命挣下偌大一副家业,还没享受几年,他不想死,“昌、昌……”一张嘴,不断有血沫沁出。
霍骠已经数到四。
韩厉昌躲闪着不敢与贺强对视,呼吸越来越重,颈脖和额角的青筋胀得血红,仿佛随时要爆裂开。
“七——”
“Sorry, John。”韩厉昌佝偻着腰爬起来,跌跌撞撞奔出门去。
“啧。”霍骠扯起唇角,鞋尖儿不轻不重地踢了踢贺强的脸,“你说,是他交友不慎,还是你交友不慎,啊?”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霍骠看在砚砚份上,确实饶过韩厉昌一命。然而得罪了霍骠和霍家,韩厉昌日后也休想再在港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