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下,荒漠的寒风肆虐,乌发与银发交织在一起,两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对立,他们之间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场,排斥着其他虫的靠近。
加勒不由得裹紧了自己紧急拿的一件外套,看着那旁若无虫的两位,忍不住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同样是大晚上一起过来找自家老大,可从头到尾,自家老大都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咳咳”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提醒着自己的存在感。
那边两位一同转过头,看着他,雄虫的黑眸温润,雌虫的绿眸冰寒。
加勒硬着头皮,盯着自家老大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视线,忍不住提醒“咳咳,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他看向自家老大,又补充了一句“这里风这么大,阁下他身为雄虫,身体受不得风寒,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他当然看到了自家老大身上的伤,但是这个时候很显然,关心自家老大还不如关心雄虫阁下来的快。
闻言,尤里赛斯眸子里的冰寒这才淡了下去,他看向了季汀白,温声道“阁下,我们先回去吧。”
他朝季汀白伸出手,季汀白注意到手心上还未愈合的伤痕,伤口应该是被水清洗过,边缘处有些泛白,露出了血红色的嫩肉。
见季汀白迟迟没有动作,雌虫似乎是觉察到有些不对,下意识想缩回那只手。
季汀白不再犹豫,伸手搭上了那只手,雌虫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他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上面的伤,却被雌虫一把紧紧握住。
“尤里,你的伤”季汀白惊道,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想缩回手。
“阁下,这点小伤,不碍事的。”雌虫是这么回答他的。
等他们坐上了飞行器,踏上回去的旅程,季汀白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就这样,他将尤里赛斯接回去了。
加勒在前面专心地驾驶着飞行器,假装自己不存在,他听着雄虫阁下和自家老大的对话,听他们讨论老大这一行的经过。
看雄虫阁下被自家老大三言两语忽悠过去,对自己的伤势轻描淡写,他只想扶额,哪里是那么轻微的伤势,真实的情况恐怕无比糟糕。
他是跟着自家老大亲自上过战场的,自然也是能从其一笔带过的话中听出其中的凶险,若不是他曾经见过自家老大伤的更重的样子,恐怕他此时也无法冷静地坐在这里驾驶飞行器。
飞行器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向赫尔卡星的混乱区,在经历了近三个小时后,终于在店铺后门停下了。
冬季的天亮比较晚,此时还不到早上六点,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期,四处静谧无声,连经常晚上活动的夜猫子都不见踪影。
飞行器这次特意用了静音模式,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后门处,尤里赛斯率先跳了下来,他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并没有什么危险因素之后,才朝季汀白伸出了手。
有了先前的那一幕,季汀白这次也不再别扭,直接握住了那只手。
然后,他们打开了后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商量好,要将尤里赛斯回来的消息要暂时瞒着,这次他在回来的途中,遭到了星盗的埋伏,对方很明显是有备而来,火力全开,要致他于死地。
季汀白还记得上次遇到伦道夫的场景,在程修的拍卖场里,独眼雌虫极力为他推销闻珩,为了换取一次修复虫纹的机会。
尽管那只雌虫看起来戾气十足,非常不好惹,但他与尤里赛斯,至少是表面上是没有仇怨的。
当然,也不能排除那原本就是星盗团的一次狩猎行动,守株待兔等在那里,看看有没有哪个倒霉蛋撞上来,毕竟,他不可能认得出那架撞上来的机甲里面,驾驶员是尤里赛斯。
可一切实在是太过于巧合,按理说那些星盗,顶多打劫一架机甲,不会对其进行破坏,可他们对尤里赛斯,却是下了死手,不是为了谋财,那就是有针对性的害命。
试问,尤里赛斯挡了谁的路
季汀白左思右想,能想到的就是尤里赛斯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只要有他在自己身边,那他的安全就是有保障的。
闻珩最近一定在处心积虑地,想要从他手里拿到程家的图鉴,可尤里赛斯一定会是最大的阻碍。
若是除去了尤里赛斯,想必闻珩会更方便行事吧
季汀白原本就怀疑闻珩与伦道夫星盗团有所勾结,此时已经可以确认,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星盗团究竟是为闻珩所用,还是闻珩为他们所用,这个关系他的判断。
因此,他现在不能暴露出尤里赛斯已经回来了这件事,他要看看闻珩下一步会怎么做,而尤里赛斯,则是他手中最后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