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鹤生的俊美又儒雅,这些年身边不是没有过狂蜂浪蝶,可他从来不为所动,沈母旁敲侧击的让他纳妾也被他断然拒绝。
因为成亲时谢云清曾与他言明,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沈修鹤答应了……她原以为,他也做到了。
甚至,京中许多人都在羡慕她这个沈夫人。
可如今,她却亲眼看到,成亲二十载不纳妾的夫君,在外边养了女人!
谢云清的身体一直在发抖,死死攥着沈柠的手。
沈柠轻抚着她后背,低声道歉:“对不起,娘,我可能不该这样直接。”
“不,不是,不怪你,怎么会怪你!”
谢云清抓紧她的手:“柠柠你是对的,你做得对,你是娘的女儿,你不能和旁人一样看着娘蒙在鼓里。”
沈修鹤养外室的事未尝就没人知道,安知旁人是不是表面上说羡慕她夫妻伉俪情深,背地里笑话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蒙蔽。
便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做个傻子!
沈柠眼底有些无奈:“我怕您受不了。”
顿了一瞬,她拿出一个瓷瓶:“这里是理气的药丸,娘先吃点吧。”
否则她怕谢云清待会儿会更受不了……毕竟,既然已经选择揭开,那就不能有任何隐瞒,连带沈念的身份那些事她全都要告诉谢云清。
否则,谢云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贸然打草惊蛇,恐怕反而更要吃亏。
谢云清顺从的吞了几颗药丸下去,片刻后,才勉强缓过来,也是这时,终于定下心神来的谢云清才发现女儿神情不对,似乎还有未尽之言。
她缓缓握住女儿的手:“柠柠,你有定王殿下帮忙,定能知道旁人不知的事,若是还有别的,你不要瞒着娘,尽数告诉娘。”
谢云清一字一顿:“娘受得住……便是受不住,娘也不想继续做傻子。”
沈柠抬眼看着她:“若是我告诉您,沈念便是那外室所生呢?”
果然,一句话,谢云清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又瞬间褪尽,若非沈柠提前让她服了药,怕是一口气都要憋在胸口。
谢云清闭眼深吸了几口气,想开口,嘴唇却在颤抖着,好半晌才能发出声音来:“念念……念念她……她知道吗?”
“她知道。”
沈柠缓声开口:“当初在平宁,她曾试图杀我,也是她假意叫喊想支走我和定王的人。”
已经开始,沈柠就没再停下来,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
“……她笃定娘不会相信,其实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娘会不会信我。”
沈柠看着谢云清,缓声说到:“我曾经也想过,一点点的剥开那些人的真面目让娘慢慢发现,但我不想赌,我怕您无心被有心算计吃大亏,那外室生的儿子之比青柏小半岁,也寻了别的关系在国子监念书,父亲对他比对哥哥严厉……”
“我怕他们另有图谋,您全无防备之下无法招架。”
沈柠缓缓握住谢云清的手:“娘当初在澜庭为了救我,不顾自身危险,我知道娘待我的心,我也想过许多法子,包括我自己去解决外室一家……但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让您知道一切,再由您来决定是不是会接纳沈修鹤回心转意。”
“不!”
谢云清几乎是喊出来的:“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
正是因为有情,才反而无法接受,无法接受那表面与她恩爱两不疑的丈夫在外另有家室……更无法接受,在她痛失爱女之时,丈夫却将外室的女儿抱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