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飞阳利用紫青兜率火烧死了一灯上人预先伏下的十二神魔,破了他的“一灯法界”,幻象褪去,显露出这座魔殿本来的样子。
一灯上人端坐在中央的法台之上,那盏七宝金灯摆在他的面前。
魔僧满脸涨红,双眼里面充满血丝,圆睁瞪着时飞阳,脸上的肌肉仿佛无意识地抽搐,脑袋和身上其他位置的皮肤也在跳动。
时飞阳看得清楚,这魔僧的皮肤下面,血管里面,筋骨肉皮之中,到处都有密密麻麻的魔头裹着精气在四处冲撞!
先前十余万魔头全部倒反天纲,反噬主人,闯进他的身体里面围攻他的本命元神,被他以毕生修炼出来的法力强行镇压,但也还是没有镇压得太过彻底,魔头们在他体内疯狂乱窜。
火无害就在他面前的七宝金灯里面,已经缩到豆粒大小,被困在火苗之中,四处冲突不出,他连连喷火,每次都催得火苗向上窜起,增加了许多亮度,只是无法飞出,反而是灯焰魔火不断灼烧,让他难以禁受。
火无害当年在月儿岛连山宝库之中被五行真火所衍生出来的大五行绝灭神光线震破肉身,又将元神不断击散,死去活来无数次,就在那里面修炼了将近两百年之久,可以说是从烈火之中锻炼出来的。
可如今再被这魔火煅烧,还是承受不住,幸亏他手上有离合五云圭的阴符,仗着此宝护身,才勉强挨到现在,不然时飞阳给他新塑成的肉身也要被炼化成灰,元神被收入灯芯之中。
一灯上人此时万分难受,他身体里面的魔头都在疯狂地吸食他的精气,攻击他的元神,他那四个神魔化身又被时飞阳强行收走,在面对时飞阳,就好像一个人胃里面翻江倒海随时要吐出来,这时候敌人找上门来,还要与人生死搏斗。
他瞪着时飞阳,牙齿紧咬,只动嘴唇:“其实我与你也没有太深的仇恨,总的来说,是你杀了我许多徒众们人,再拼下去,咱们必然要两败俱伤,都是修行几百上千年的,何苦来哉?咱们互相既往不咎,先前的仇怨全都一笔勾销如何?”
时飞阳没想到这老魔竟然认怂提出和解:“都到了这般地步,你说这些还有用吗?”
一灯上人说:“伱莫要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我另有许多魔教秘法未用,全使出来,即便你有许多件前古奇珍在手也难逃同归于尽之局。只先说一样,我已经命人在此地西北乾位上设下埋伏,着人炼那天魔解体大法,只待发动起来,必能将这里地水火风全部磨灭,连人带山炸成飞灰!
你先前派来昆仑派的那两个小崽子妄图破坏我的禁法,已经被我着人拿住,一并献祭,以增加魔法的威力。除此之外,我还有许多拼命的本事,只是不值得罢了。”
时飞阳说:“你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是你向我放狠话,把我约到这里来,要跟我决一死战。”
一灯上人说:“人一时情急,说些狠话,也是常情。”
时飞阳被他逗笑了:“你这老魔,作恶多端,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今天都得除了你!不过你要想不死也可以,从你那个台子上下来,到这里,给我磕几个头,认我为主,以后为我效命,我带你回天外神山,日后功德成道,还封你做个魔主。”
一灯上人瞪着他,眼睛里面的血色越来越浓,他告诉自己不能动气,一旦动气,元神就不稳,身体里面的魔头们就要镇压不住。
他努力让自己心神保持平静:“你要杀我可不容易,我纵横天下千百载,想要除掉我的人多了,可从没有一个人成功,这次若非天诛将近,你也没那么容易走到这里。”
“对啊,我就是趁着你天诛将近来的,你恶贯满盈,天也不容你,人也不容你,各种劫数同时爆发,马上就要灰飞烟灭了!”时飞阳说,“我今天其实表面上是要杀你,实际上是要救你。你赶紧过来磕头认主,我可以救你一命,免你形神俱灭之数。”
一灯上人感觉阵阵愤怒和悲凉,胸口越来越堵,身体里面的魔头越来越镇压不住。
“你欺人太甚!既然这样,我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你这弟子已经被我困在了神灯之中,虽然他手上有枚前古圭符,一时之间还不至于就此被炼化,但他深陷在里面的火焚地狱中,他自己心念拴在其中无法自拔。你若要救他,非得自己……”
忽然,他停住了话语,嘴角上扬,露出诡异的笑,只是脸上肌肉此起彼伏地抽搐,让这个笑容显得更加恐怖。
他忽然张口向外喷出一道火焰,那火焰如同瀑布一般浇灌在前方的灯盏之内,在这火焰瀑布里有着几个豆粒大的小人,正是苏宪祥、桓玉、张锦雯、孔凌霄、林绿华、石明珠、石玉珠、苏曼、韦云和九个人。
接着,他又吐了第二口,这会里面是姜庶、巫青阳、刘泉三个。
他得意地怪笑:“你的这些徒众,全部被我用魔法擒来,也要被炼化在这魔灯之中。”
时飞阳看着那些小人们在火焰之中不辨东南西北,四处乱冲,却无法冲出来,魔火焚烧,很快道行浅的都经受不住,他们聚在一起,全力放出飞剑法宝进行抵御。火无害的离合五云圭加上苏宪祥的亿万金银沙剑是主力,寒光星芒将众人勉强护住。
他也笑了:“这里面只有一个是我徒弟,他本来就是个火精,可不怕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