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两人梳洗完毕,皆身着淡蓝色衣衫,一同前往苍松苑先找母亲请安。夜夫人看着自己儿子儿媳这一对璧人的样子,心中欢喜,直呼般配。一同用了早膳,还说起昨日周念渔带来的桂花油甚是喜欢,今日就用上了,话了几句家常,夜夫人就催促着夜玄朗和刘月滢赶紧出发,早去早回。
两人来到夜府门口,见到满满一马车的礼物,刘月滢都惊的目瞪口呆,毕竟自己前世和今世都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啊,这富贵人家回个门就一车礼物,这会不会也太大方了。暗自想到“给我多好啊,给那不管我和我娘,让我们自己自生自灭的刘家真可惜啊”。转念一想,这婆母是极好的,为了给自己撑门面是真的很不吝啬的。
坐上马车,一路前往刘家,两家地理位置极好,经过的路都是热闹非凡的街道,刘月滢掀开帘子认真看着外面,来时头上盖着盖头,也无法掀开帘子,根本什么也看不见,这次有机会外出,要好好观察一下外面情况,方便以后做事。
到了刘家,远远见门口站着一群人,看样子应该就是在等自己了。刘月滢放下帘子,老老实实坐着,准备当个乖乖女,夜玄朗看着刘月滢神情骤变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见过祖母,见过父亲母亲,见过大哥,二姐。”刘月滢乖巧行礼。
“见过祖母,岳父岳母。”夜玄朗跟在刘月滢身边也尽了自己该尽的礼数。
刘轻语见夜玄朗高大俊朗的样貌,心里有些异样,但是碍于人数众多,还是微笑颔首,行为举止也有着一家嫡女的风范。
一行人来到厅中入座,老夫人今日看起来很是高兴,家中人今日到的整齐,年纪大了还是喜欢,刘月滢这嫡母和大哥二姐也对夜玄朗毕恭毕敬,午饭吃到一半,老夫人忽然头晕,脸色苍白,竟无法支撑,需要搀扶回安康苑。父亲叫了府医查看,回禀是说年纪大了,食多伤身加上风邪入体,静养即可。
可刘月滢观老夫人症状,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心下狐疑,吃完午饭便寻了个由头说是有专门奉于祖母的礼物想亲自送去,朝夜玄朗使了个眼色,夜玄朗开口邀请岳父一起下棋,那嫡母和刘轻语忙着巴结奉承,自然也不愿去老太婆那儿。刘月滢赶到老夫人院中,见老夫人,脸色极其苍白,手脚冰凉,采薇和陈嬷嬷在旁边一脸焦急,忙着端茶倒水,又忙着用干净毛巾给老夫人搽脸。
“这症状似乎是中毒?还不能确定,要再探查一下。”刘月滢上前轻轻拉出祖母的手腕把脉。
“三小姐,您这是?”采薇见月滢举动不解。
“我见祖母症状不似食多伤身,风邪入体之症,儿时在乡间学了一些粗陋医术,我便试试,可有异常。”月滢专心把脉,头也不回的低声回答道。
采薇看着这张认真白皙的脸,想起当时自己去乡间,接回来的满身是伤鼻青脸肿,还瞎了的样子,和现在这般清丽俗的样子,真的判若两人。
刘月滢仔细探究祖母脉象情况,脉象是典型的雀啄脉,脉象跳动的频率不整齐,忽快忽慢的。脉搏在跳了4至7次以后就会有暂时停止,来回的循环。查看祖母的情况也同时伴有一些并发症,头晕呕吐,呼吸也会急促,这显然是中毒了,为何府医会说是食多伤身。
刘月滢冷着脸问采薇“祖母这种情况多久了?”
采薇被这神情震到,恭敬回答:“回三小姐,老夫人近几年时常如此,精神也大不如从前。每每府医前来查看都说是年纪大了的缘故。”
“就没请过外面的郎中看看?”
“小姐您有所不知,这府医是当年大夫人嫁过来时带过来的,医术很是精湛,之前大夫人生二小姐时险些难产而亡,府医硬是救回来了。这么多年他的诊断从无差错,后院都是女眷,多有不便的,我们也没有请了外人再来。”
刘月滢一时没有头绪,老夫人明显是中毒之症,为何府医看不出来,老夫人又为何病势缠绵如此之久?
忽然老夫人又翻身起来呕吐,刘月滢赶紧查看老夫人呕吐之物,毫无嫌弃之色。见老夫人越发难受,刘月滢顾不得多想,连忙开了药方,唤采薇去买,还交待暗中前往,不可让他人知晓。采薇心有疑虑,又见刘月滢认真表情,加上陈嬷嬷也察觉事情有问题,只得匆匆出门去买药。
等着采薇买药回来的时间,刘月滢又掏出银针,施针缓解老夫人的病势。还解下身上的香包,给老夫人闻,那香包里有龙脑香,苍术,白芷,川穹,原是做来给自己提神醒脑的,现下正好派上用场,施针完毕只等老夫人清醒。
老夫人还没清醒,便匆匆赶来一群人将刘月滢和连翘押住,悄悄押到大夫人院中,随即大夫人和刘轻语出现,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你竟敢谋害老夫人!”
刘月滢和连翘被捆着手,被压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刘月滢抬抬眼,看了坐在堂上得意的两人。
“呸!真是贼喊捉贼!是谁心里有鬼,谁知道!”
刘轻语冲上去就是给刘月滢一巴掌,“是谁教你这么和嫡母说话的。”那恶狠狠的样子全然没了刚刚在大门口,在宴席上的淑女风范。刘月滢被用力扇的眼前一黑,嘴角也渗出了血迹。
“我今日方才回门,吃食都是府中准备的,何来机会谋害祖母!现在我是官眷,你们私下动刑可要承担后果。”
大夫人闻言轻蔑一笑,“笑话,府中小厮亲眼看见你往老夫人身上扎针,被我抓个正着还想狡辩。”说罢将刘月滢的银针包扔到眼前。
刘月滢心中掐算着一个时辰时间快到,于是打算再多套套大夫人的话,耐着心陪这两个恶毒女人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