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皮能够感觉到,屋里的光线在她闭眼后变暗了。
应该又是照明的大灯被他关掉,仅留下禅桌上的那盏竹编台灯。
黄清若是想睡觉的。如果不是他要往她身上纹身,她早该睡觉了。
但她也确实没有困意。
她的耳朵不自觉地一直在捕捉梁京白的动静。
梁京白的动静并不多。他只是进卫生间洗澡了。她能听见水声。
后来他出来了,很长时间毫无声响。
她睁开眼,往禅桌方向侧头。
果不其然看到他又坐在禅桌前,安安静静地抄写经文。
黄清若便也问了他一句:“六哥不困?”
“管好你自己。”梁京白的语气不能说差,甚至是平和的。
黄清若提出:“我得刷个牙。”
可以判定为她的请示,毕竟梁京白告诫过,没他的允许她不能擅自乱动。
她吃过汤圆、喝了药又吮了一颗话梅糖,没有刷牙就去睡觉,她难受。
她现在睡不着,只能从各方面找原因。
还没有刷牙可能就是一个原因。
梁京白的眼神戳过来。
无形中有些幽幽然。
黄清若不懂他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重复:“我得刷个牙,六哥。”
梁京白丢出一个字:“去。”
黄清若径自小心翼翼地在床上坐起来,开始给自己穿禅修服的上衣。
她到现在还光着上半身,就只是缠了保鲜膜而已。
躺床上还有被子盖着,现在总不能就这样走去卫生间。即便整个屋里只有她和梁京白两个人。
梁京白在她艰难地给自己套了半边衣袖之后,看不过眼,到底还是走了过来,帮她穿。
禅修服上衣的盘扣,他只给她扣了下半截,上半截靠近胸口的部位没扣,就那么松着。
黄清若并没有跟梁京白道谢。
虽然她接受了这个纹身,也挺喜欢这个纹身,但总归缘起于梁京白先做主要给她纹的。
所以她现在一切的不方便,由梁京白来解决,都是梁京白应该做的。